“你是說他們二人早已私定終身?”
遠處一抹身影漸漸地走來,方一走進,便聽聞這番的質問。見他們二人雙雙跪於地,看這樣的情形,他倒是猝不及防就便告知。看著他們二人,亦不知接來會發生何事。
默默地走到慕容灝宸的身邊,偷偷地拉扯著他的衣袖,不敢插嘴打擾他們,這種時候越是勸,根本便是不行。
慕容灝宸伸手緊緊地將她握著,原以為以自己賜婚,舅舅便可一切聽從自己為曼兒準備一切婚儀。倒是舅舅見到崔淏時,反而極為不情願。
“舅舅隻希望曼兒能找個好人家,亦不希望嫁給一個毫無用處之人。”
毫無用處?殷士梁看著他,便是一個毫無用處之人。他的身份,起碼能與自家平起平坐的公子,一個下人,倒是真的配不上。
擰著眉宇,怒意地指向著:“他已算是殷家的下人,又豈能配的上曼兒。”
下人?
崔淏聽聞,不禁雙手暗自緊緊地握著。他這一舉止,都一一被慕容灝宸所看在了眼裏。隻是不知這是狠還是怒,亦是不滿的宣泄自己?
“爹為曼兒安排諸多婚事,隻要曼兒不想爹都不會強迫。為何,曼兒有了意中人,爹就如此不情願。”
在她眼中,從未將崔淏當過下人。自從,他不懼怕自己的麵容時,對他的欣賞亦是漸漸多了些。漸漸的,那一份情變成了永恒地日久生情。至今為止,從未有過任何男子,能讓自己如此死心塌地的為他付出。
拿到解藥的那一刻,他才再一次為自己而活。一切都結束,亦是重新開始。
怒甩著袖擺,傲冷道:“那你也得看,意中人是誰。”
他是從未逼迫她,可要嫁於此人,萬萬不可。不管殷家是否與皇家有牽連,這婚姻大事不能是兒戲。
意中人是誰?
崔淏見老爺如此惱怒,若自己在這個時候插上一嘴,那麼與曼兒之間倒是毫無尋機。畢竟,他們二人早已同榻而眠,這件事又豈能讓老爺知曉。唯一能做的,隻有相勸。
葉漪蘭看著他們的一言一行,唯有他淡然地站在這兒,若是將實情說出,依照舅舅的脾性自然不會同意。貼於他的身後輕聲喚道:“你快勸勸舅舅。”
聽聞她身後這番話,原本他不願開口,畢竟此刻舅舅正在氣頭上,越是勸之,越是無法聽得進任何的一句言語。“舅舅,隻要他們真心相愛,出身又何妨。”
“相愛?”這世上,他亦相信過相愛二字。回想當年的過往,亦是感歎之意。“你父皇和母親當初如何相愛,若不是你父皇背叛你了母親,你母親又豈能終生痛苦。”
母親?
關於母親與父皇的事,他向來都不曾過問。若不是皇祖母提及,當年事若豈會知曉,原來父皇曾愛過蘭兒是生母。
可偏偏方才舅舅這番話,隻道出父皇的背叛,若當父皇不曾愛過蘭兒的生母,又該是如何結局。
回眸望著蘭兒,隻怕她因此事心中有任何的心結。
葉漪蘭與他深情著對視著,他的眸微微宛如波浪浮遊。亦能感知,他握著自己的手,那一份溫情。
她知曉舅舅此番的何意,並非故意喻指何事。隻是為了讓曼兒知曉,真心相待的人,日後不會有好結果。
她上前時,反被他的手緊緊牽製著。此刻,他自然不知曉自己要如何做。對著他莞爾一笑,默然示意了一番。緩緩開口道之:“舅舅,漪蘭覺得此事,不能相提並論。”
不能相提並論?
聽聞她這番話,心中焰氣早已黯然消逝。畢竟,她方才一直在旁看著,亦是通情達理的女子,絕不會如灝宸這般太過執著。
將其拉過她身子,亦是和顏悅色地勸道著:“灝宸的性子太過於固執,你該明白舅舅隻是為了曼兒幸福,你該多勸勸。”
若說勸,此事皆因自己所提及,他不過是信自己罷了。何況,這件事一切,他都一一操辦。無需太過操心,又何須去勸他。
回眸看了他一眼,倒是依舊是無動於衷。莞爾一笑道之:“可是舅舅,曼兒已經找到了幸福不是。”
幸福?在殷士梁眼中,這並非是幸福之意。
殷曉曼緩緩開口,毫無猶豫地將麵紗取下,直麵著父親:“爹,你想讓我帶著這張醜陋的臉,嫁於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丈夫嗎?”
“從小到大,這麵紗你都從未摘下。你這又是何苦。”
見她頭一次將麵紗取下,若非小時候無意間摔落而漸而形成的傷痕一般不會伴隨她至今。她向來一直以麵紗示人,隻是不願讓任何知曉自己的麵容。今日,她居然為了那個男人,竟然不顧多年來的傷痕亦是要表明心跡。
微微顫抖的手,想要將其扶起。他一生唯有一個女兒,這顆掌上明珠他向來溺愛,如今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