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泣血。
蘇末離愣愣地站了一會,隻覺得這偌大的屋子讓她窒息不已,再這樣呆下去的話,隻怕她無力再應對連哲予了。
於是她將菜一一端了出去,放在了走廊上的那張白色小圓桌之上,又進屋拿了一瓶紅酒,兩隻水晶玻璃高腳杯放在桌上,然後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那殘陽一點一點落下,最後完全無影無蹤。
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想,隻是這樣呆呆地坐著發愣,直到身後傳來動靜,她才回頭看去。
卻見連哲予氣息有些急促地看著她,臉色由慌亂變得平靜。
他以為她走了麼?
他果真沒有信任她。
蘇末離心裏又苦又澀,卻揚起燦爛無比的笑容向他伸出手來,“趕緊過來吧!我正等著你呢!”
“怎麼想到要到外麵來吃?”連哲予笑著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坐在這裏,吹著涼爽的夏風,聞嗅著花香,欣賞美麗的夜景,你不覺得這樣極其地浪漫而有情調嗎?”蘇末離拿起紅酒放到他手上,遞上開瓶器,“開酒吧!咱們今天好好喝幾杯。”
連哲予有些遲疑,“你的身體可以喝酒嗎?”
“紅酒有活血化瘀,美容養顏的功效,對身體隻有好處,沒壞處,你就放心大膽地讓我喝吧!更何況,我隻是小酌。”蘇末離笑著說。
“不。你等著。我打電話問下醫生。”連哲予卻不敢馬虎大意,放下紅酒,拿出電話調出醫生的號碼撥了過去。
蘇末離無奈,隻好拿起湯匙慢慢地喝起已經溫度正正好的雞湯來。
雞湯很濃鬱很美味,果然不虧是自家用穀子用蔬菜養出來的土雞。
沒喝幾口,連哲予已經打完了電話,放心地對她笑道:“說是可以適當地喝些呢!”
“我就說是嘛!”蘇末離笑著將杯子放到了他麵前,“趕緊倒吧!”
連哲予便依言用開瓶器打開了塞子,替她斟了半杯酒,“半杯即可,不可過量。”
“知道了!囉嗦!”蘇末離瞪了他一眼,端起酒杯淺抿了一口,看了看四周,不由歎道,“其實這裏的景色真的很迷人。如果這裏不是隱藏著太多的罪惡的話,我倒真的很喜歡留在這裏。你說肖小茹突然離開這裏,是不是有因為她不喜歡華薄義的這些生意呢?她看起來那樣單純那樣善良,隻怕接受不了這些罪惡吧?華薄義有沒有想過這可能?”
連哲予點了點頭,“這一點,薄義自然也有想到過,也曾經想放棄這一切。不過,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別看薄義如今混得風生水起,如日中天,大有一手遮天之勢,可是在暗中想害他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呢!一旦他金盆洗手,隻怕馬上便會惹來殺身之禍。所以,要退出,並不是說退就能退的。必須得選擇好時機,做好各種準備。”
“是麼?你若要退出,也會這樣麼?”蘇末離聽得膽戰心驚,不由擔心著連哲予的安危。
連哲予點頭,“這是我們混這一行的無奈。”
“你有把握安全退出麼?”蘇末離咬了咬唇瓣。
盡管不可能與他再有未來了,可還是忍不住牽掛著他。
“放心吧!我一向不打沒把握的仗,絕不可能讓你有機會做寡婦的!”連哲予笑著溫柔地拍了拍蘇末離的手背。
“這就好。”蘇末離長鬆了一口氣,又抿了一口酒,突然深深地厭惡自己。
像他這樣一個精於打算的人,她竟然不知死活地替他操心,真的讓人笑掉大牙了!
她現在最該擔心的,應該是許諾的安危才是!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夠堅持到她將他救出來的那一天。
想到許諾為了自己,受了這麼多痛苦與折磨,她就痛苦難耐。
她必須得有所作為!
必須得讓連哲予暫時忘記去折磨許諾!
這是她欠許諾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必須想辦法將許諾安全無虞地救出這座連飛鳥都不能隨意地飛進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