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的大姆指與食指之間捏著一根黑黝黝的類似鐵絲一樣的東西,那是她隨手從梳妝台上拿來的發夾。
其實,她早就偷偷地向家裏的司機學過如何用發夾開門的技藝,之所以一直沒拿這招對付連哲予,隻不過因為從前的她總是舍不得惹連哲予生氣,當然,對於連哲予,她也有幾分本能的敬畏。
因為不管怎麼說,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連哲予。
喂她吃飯,給她洗澡,教她認識這個世界的人全都是連哲予。
雖然她不喜歡連哲予做她的爸爸,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實際上,連哲予充當的就是一個父親的角色。
可是現在,當她完全能確定連哲予絕不可能是她父親,並且也確定自己對連哲予的感情既不是父女間感情,也不是姐夫與小姨子之間的親戚間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愛情時,她便一下子成熟起來,對於連哲予也便有了不一樣的要求。
如今的她,隻是迫切地通過那種方式得到他,單純地想去驗證他對自己也是有著同樣的男女之情的。
鐵絲捅進鑰匙孔,轉動了幾下,她便聽到‘吧嗒’一聲響,緊接著她握住門柄一扭,門便開了。
她急忙閃身入內,踮著腳尖悄無聲息地靠近了床邊。
連哲予沒關窗戶,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將房內的一切照得很清晰。
蘇末離看到連哲予正中規中矩地仰麵躺著,上身赤祼著,裸露出結實而寬闊的胸膛,下身僅著一條白色的棉質睡褲,明亮而柔和的月光照在他那俊美的臉上,讓蘇末離可以將他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他濃密如小匕首一般的眉毛微微地蹙著,有著完美唇線害她總是時不時地想撲上去偷吻的嘴唇唇角微微地下撇著,淡淡的憂傷籠罩著他,讓她看了莫名的心疼。
原來他並沒有她想像的那樣安然入睡。
他這樣一副憂傷的模樣,是因為在夢裏夢見了她姐姐麼?
因愛人的死而一夜白頭的愛情,可以隨意轉變的麼?
想到這裏,蘇末離也禁不住滿心的憂傷。
她緩緩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輕揉他緊皺的眉尖,喃喃地說道:“連哲予,你可以為了我而忘記姐姐嗎?你可以也像愛著姐姐一樣愛著我嗎?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能夠那樣愛著我,現在即便叫我死了我也心甘情願了……”
這莫名其妙的話就這樣不經大腦地從腦子裏磞了出來,聽在她自己的耳朵裏,她不禁愣了一愣。
原來,愛情早在不知不覺中萌芽,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情深至此麼?
這輩子,無論他愛與不愛她,她大概都會對他至死不渝了吧?
蘇末離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站了起來,手指在肩膀上一勾,那件如夢幻般浪漫美麗的紫色睡袍便順著她的身體滑到了地上。
“連哲予,愛我……”她輕輕地說,緩緩地伏下身子,唇瓣微張,輕輕地將連哲予的那有些冰涼的唇含進了嘴裏,更悄悄地伸出自己的丁香小舌挑開他的唇瓣、牙齒,如靈蛇一般滑了進去……
連哲予睡夢正鼾,在夢裏,他夢見自己和蘇末離回到了那感情最濃烈最真摯的日子裏,他們天天早上一起去跑步去看日出,白天則一起上班,傍晚牽著手一起去看夕陽,看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