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佳佳看著林千木衝入海裏,黑黑的頭隨著海浪的起伏若隱若現,不禁悄悄地鬆了口氣。
幸虧她腦子轉得快,將一切責任都推到了蘇末離的身上,要不然,她還真的沒有辦法跟林千木解釋清楚那一屋子昏迷不醒的人是怎麼回事。
但願他不要追到蘇末離!
吳佳佳忍著頭上的劇痛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也向海邊跑去。
而此時此刻,蘇末離正奮勇地往前劃著,盡管此時突然起風了,一個又一個的海浪總是迎頭向她撲來,將她灌得滿鼻子滿嘴都是又苦又鹹的水,連眼睛都睜不開,可是她沒有停歇,就這樣朝著海灣的另一頭拚命劃去。
那隱約的燈光就是她全部的希望。
憑著這股子信念,她越劃越有勁,眼看著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時,她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聲。
叫聲熟悉,讓她的心震了一下,可是一咬牙,她沒有回頭,繼續用力地向前劃去。
“末離……末離……救救我……”
林千木悲愴的聲音如鬼魂般死死地纏繞著她,讓她心神不寧。
她不由自主地轉身向蒼茫的海麵上看去,卻看到林千木在海麵上時浮時隱地掙紮著。
“你別想騙我!我不會上當的!”蘇末離咬牙切齒地大聲叫道。
“我受傷了,有什麼東西攻擊了我那裏……”林千木痛苦地呻吟著掙紮著。
蘇末離聽了,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則新聞,說有某種奇怪的魚出現在大海的淺水域裏,專門喜歡吃男人的最最敏感脆弱的部位,人們敬畏地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切蛋魚’。
一旦被它咬住,男人的命根不但不保,若是搶救遲緩,隻怕連性命都會丟掉。
蘇末離雖然不喜歡現在的林千木,但不管如何,過去的林千木確實挺不錯的,她不能無視那段記憶。
所以,不管他是不是裝的,她都必須前去救他,否則的話,別說過去的蘇末離會恨她,她也會恨自己的。
想到這裏,蘇末離急忙用力向他劃去。
不一會兒劃到他身邊,大聲叫道:“我帶你回岸上,千萬別掙紮,不然我們倆人都得葬身魚腹!”
“好。”連哲予點頭,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末離,我就知道你並不是那麼恨我!”
“別說話!”蘇末離冷哼一聲,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就帶著他往岸邊奮力遊去。
林千木也強忍著疼痛,盡量配合與協助著蘇末離。
沒多久,他們就遊回了海邊,蘇末離累得趴在沙灘上一動不想動,而連哲予卻顧不上喘氣,坐了起來,伸手去掐魚嘴,隻想讓魚可以放開他的命根子。
吳佳佳跌跌撞撞地跑到他們身邊,一看到林千木滿褲檔的鮮血,一條魚還死死地咬著,不由大驚失色地撲了過去,伸手就想幫著林千木把魚扯下來。
林千木卻急忙喝道:“不要!”
吳佳佳嚇得手往回一縮,急得哭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蘇末離看了,從沙灘上站了起來,轉身就跑。
林千木心急如焚,可是卻也顧不上她了。
她確實不是過去他熟悉的蘇末離,這次能救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沒有權利希望她這個時候還能留在他的身邊,給他最希望擁有的一份關切與力量。
盡管世界如此繁華,他仍然寂寞孤獨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