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從床上蹦起來,不向韓老爺發幾句火,心裏憋著太難受了。
韓宗正在外間的椅子上坐著,正喝著茶。
我一下站到他麵前,正要開口。他道:“之前鬧著不肯進宮,真被選上了,倒是喜昏了。”他站起來,仔細看了看我的臉,皺了皺眉:“宮裏不喜太豔的裝束,以後別再描成這樣了。”
我終於爆發了,“我是不知道怎麼被選上了?不過我是不願意進宮的。”
他瞪大了眼睛,問:“原來你是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我毫不畏懼地點了點頭,他剛要甩一個巴掌上來,手到了半空卻停了下來。重重地歎氣道:“你自己看著辦吧。要是你抗旨,我們全家的性命就全完了。”
又是這句話。從前學習曆史,我最恨的就是這句話“抗旨”。就憑一個人話,就能要了幾條人命,這是極其不人道的。
但是,事實擺在我的眼前。這裏沒有法庭,沒有律師,對抗的還是最高統治者。就是在現代,我也不敢保證我能勝訴。
我得認清現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妥協了,對韓宗正道:“要我進宮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韓宗正鬆了口氣,問:“什麼條件?”
“把蟬衣留下來,我在宮裏什麼人也不認識,有她在,也好提點我。”
韓宗正一口答應:“好。這不算違了宮裏的規矩。”
我正轉身要安慰一下蟬衣,讓她陪我入了這麼危險的地方。卻看到她笑靨如花,開心極了。讓我不禁也惶然,宮裏究竟有什麼好?
好奇心一來,人就有了幹勁。心情也不似剛才那樣苦悶。也好,走一步算一步。我倒要看看,這後宮究竟是什麼樣的?
看我不再鬧別扭,韓宗正看了看天色,便囑咐道:“若渝,宮裏不比家裏。你凡事要忍讓,熬到生個皇子,就沒人敢動你了。”
我禮節性地告別:“您多保重。”
他的眼中終於流露出一絲不舍,又對蟬衣說了些話,這才出宮去。
有蟬衣在就夠了,又聰明又聽話,至少可以給我解解悶。我笑嘻嘻地搭上她的肩膀:“蟬衣,有信心跟我混嗎?”
晚膳過後,有一個中年嬤嬤進來,對我和蟬衣道:“韓才人,請跟我去毓秀宮。”
夜晚的宮牆,高深悠長,隻有肅穆的侍衛把守。穿了好幾道宮門,才到毓秀宮。一進宮門,正殿燭火明亮,嬤嬤領我和蟬衣進去,一位身著湖綠紗衣,體態圓潤的女子正半躺在榻上閉目養神。
嬤嬤輕聲稟道:“麗妃娘娘,韓才人來了。”
她眉眼修長,紅唇飽滿,頗有風流之姿。她並未睜眼,嬤嬤回頭見我未跪,忙道:“韓才人,還不見過麗妃娘娘。”
我無奈地下跪,忍了不滿,恭敬道:“韓才人見過麗妃娘娘。”
我可給足你麵子了,再不睜眼瞧我,可別怪我發脾氣了。她終於緩緩睜了眼,看了看我,又對嬤嬤道:“聽說,今年的秀女都是百裏挑一,這位韓才人倒是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