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毓秀宮,我趕緊催促蟬衣道:“快收拾幾件衣衫,咱們找機會溜出宮去。”
蟬衣不知所措,慌道:“小姐,出什麼事啦?”
我一邊收拾,一邊道:“你是願意做天上的飛鳥呢,還是待宰的雞呢?”
“飛鳥。可是小姐,咱們怎麼出宮去啊。”
人家穿越女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出個皇宮跟逛街沒差,為啥我的命就這麼苦呢。
也許就像人生來就是命運有別。
我一下撲倒在床上,猛捶道:“我不要去梁國啊。”
“你真不要去?”熟悉的聲音傳來,我一回頭,駱辰意提了隻小巧的錦盒,走近內室來。
上一次,讓他幫我出宮,他沒同意。這一次,情況緊急,我就是磕頭打滾,也要求他幫我一回。得給他灌輸點諸如救人一命,如何如何的說辭。
方法一、直接抱小腿。我一下在他麵前坐下,死死抱緊他的小腿,嚷道:“你不帶我出宮去,我死也不放開。”
方法二、厲聲指責。見他穩如泰山,不為所動。我隻好站起來,聲色俱下,指著他道:“你這個人怎麼如此冷漠,好歹咱們也朋友一場,你就忍心我離家萬裏,被送去梁國當小妾。你的良心何在啊?”
他按住我雙肩,扶我坐下,清亮的眼眸中滿是同情。他打開帶來的錦盒,內有一件祖母綠的雙魚玉佩。他小心提起朱紅的絲絛,將玉佩放在我的手心,道:“太後送你的,好好收著。這是她珍愛之物,如今送給你,已是莫大的恩典。”
我極快地丟下玉佩在盒裏,冷冷道:“一塊玉佩就想讓我死心。也太小看我了。你老實說,既然連你都來勸我,是不是皇上也決意將我送去梁國。”
他薄薄的嘴角抖動了幾下,終於低聲道:“我去見過皇兄了。他雖沒有明說,但看樣子,已然做了決定。梁國的那兩個州,是皇兄一直想要得到的。”
狗血了,我這個人有這麼失敗嗎?為什麼誰都不待見我。
原來我對於駱辰軒來說,不過是政治的交易品。進宮是和大臣做交易,如今是和梁國做交易。他倒真是個極佳的商人,無本經營,牟獲暴利。
世上真的有一種絕境,進不得,退不出。
欲哭無淚,我無力道:“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一把拉住我,語氣忽然變的強硬起來:“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去梁國?”
除非你一棍把我打傻了,否則問我一百次,我還是會說,我不要去。
見我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他忽而長長地吐了口氣,像是長久以來的鬱結終於得到疏解,他隱去了一貫的玩笑,以一種陌生的果斷對我道:“我幫你。”
今日是團圓節,麗妃一早就沒了人影,趕去長寧宮和太後套近乎了。
我安靜地在屋裏轉悠,仔細地瞧著屋裏的大小物件,默默與它們告別,隻待晚宴結束,我就要永遠離開這裏了。
來了一個沒見過的小內侍,他懷裏抱了個小包袱,小心道:“韓才人,是王爺讓我把這個送來的。”他一放下包袱,沒等我謝他,就跑得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