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真是賣力,半個小時左右,就從西南角的太醫院把方玉岐給拉來了。
蟬衣將門鎖好,守在門旁。方玉岐走進裏間,一見我,放下藥箱,冷靜地瞧了我兩眼,道:“才人喊我來,並非病痛,而是有事要問下官吧?”
果然是明白人。我恢複常態,抬手道:“方太醫,請坐。的確是有要事相商。還請方太醫明示。”
他毫不客氣地坐下,臉上現出一絲戲謔的笑意,“才人是為戚修容的事,才找下官來的吧。”
他這種態度讓我暗自不滿,一副什麼都知道卻吊人胃口的模樣。長衣袖遮掩了我握緊的拳頭,我忍道:“方太醫,既然你已明了,我就直說了。你應該不會認為戚修容中毒,是我所為吧。”
“自然不是你,”他嘴角勾起,眼中卻寒光似劍,“雖說是誰,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被人暗算,不假。”
“會不會是戚修容為了怕我泄露生子秘方的事,故意演了這一場戲。”
他拿出藥箱中的銀針,拈出一支,對我道:“才人可知,銀針何以治病?”
在太醫院學了幾天,對中醫理論已有了一些了解。我想了想,回道:“銀針施以穴位,方能治病。”
他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過你隻知其一,未知其二。銀針雖施以一處或幾處穴位,卻能暢通諸脈。就如同今日之事,戚修容雖著眼一處,事情卻不會如此簡單。”
“難道她不是為了對付我,才出此計策。”
他淺笑搖頭,道:“才人大概忘了,那日你得知秘方之事時,蓮英並不在場。就算戚修容心中有懷疑,也犯不著如此大動幹戈。”
“快說吧。把我都搞糊塗了。”
“聽聞才人這段時日頗受寵,皇上已經很久沒有召見其他妃嬪了。”他繼續道:“其實這件事的緣由不難猜,無非是戚修容不滿你受寵多日,才設下的一個苦肉計,博得皇上的同情。”
原來戚修容意在皇上。這可是一石二鳥的計謀,既能抓住駱辰軒,又能借此降低我在他心中的地位。
“依你看,我該如何做才好?”方玉岐既然能看出此計策來,必對此事有一個清晰地判斷,此刻問他是最好不過了。
“我隻司太醫之職。”他拱手推辭道,眼睛卻一直盯著我,嘴角篤定地勾起。
“你想要什麼?說吧,隻要我能辦到,定會滿足你。”等價交換,這不算過分。
他慢慢靠近我,現出曖昧不明的迷離,伸手要環住我的腰,我一把推開他,怒道:“別得寸進尺,你想要幹什麼,冒犯後宮妃嬪,可是死罪。”
他哈哈大笑起來,道:“是我小看才人了。下官多有冒犯,還往恕罪。隻要才人記得欠我一個人情,日後莫忘了便好。”
“你再不說,就走吧。權當沒有此事。”
“此事你已失了先機,隻能補救。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下毒之人。此事交由我來辦,一旦我查到,自會托人傳來消息。”
“後麵的事,我自有分寸。”
“才人千萬莫急,此時,戚修容尚在病中,定會全力阻擋你見皇上一麵。才人可另尋他法,求見皇上。”
他這一番叮囑倒是在理。如今的形勢對我極為不利,我得慎重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