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青草要渾厚又比熏液要香澈的，還要比藥草好聞一點的味道。
紅蓮回過神來，不覺已跟著他到了屋外，那俊美小孩的樹下。
“白鳳，下來吧。”衛莊對著那孩子喚道，長發在冬風裏如雪如銀。那孩子縱身跳下，他爬樹和下樹的功夫估計都是一流。
“白鳳？他不是叫……”衛莊為何喚他白鳳？
白發的男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顧道，“千年以前，有兩個組織棲息在這個森林，它們分別叫聚散流沙和逆流沙，首領是同一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和變故的發生，慢慢被世人淡忘。現在，我要光複它們。”
“為什麼？”衛莊……他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麼讓她看不透？難道，有什麼秘密的淵源……
“大概，因為我是這首領的後人吧。”
僅僅是這樣嗎？
“總之，從他加入聚散流沙的這一刻起，他就是聚散流沙四天王之首，白鳳凰，你可以叫他白鳳。”
樹上的孩子如星辰般璀璨漂亮的眼眸裏，自有一份驕傲在內，冷眼天下。
可這樣的驕傲，同樣有極強自尊的紅蓮又怎會看得順眼？“這個小鬼，憑什麼就是四‘天王’之首？他怎麼就當得起這樣的稱號？白鳳，或許叫烏雞……”他的臉色一分更比一分暗沉，都快能擰出水來了。
“或許叫烏雞，會更適合你呢，你說是不是啊，小鬼……厄！”
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一枚白羽入土一分，是擦過她的肩而下。
一羽雪白色的鳳鳥從空中回旋而來，身形外貌完全符合上古鳳凰的形象，在白鳳的麵前俯首。他唇角勾起足尖輕點樹梢而上，鳳鳥飛轉，在晶然比鏡的湖麵上，驚鴻過影，冷光乍出。
他淩然從鳳鳥上躍下，擦著水麵而過，真似白色鳳凰淩渡湖麵。
現在的紅蓮，果然是及不上他此時的美的。但她絕不甘心認輸。
“小鬼可真是誠心，為了使我欣賞，連鞋濕了都不顧。”白鳳剛剛神采飛揚的臉又沉下來，他再怎麼輕功天賦好，也不過是個小鬼，自然是要濕了大半的鞋子，被紅蓮這樣一說，麵子不知往哪兒去了。
紅蓮吐了吐舌頭，躲到衛莊身後，再抬起頭時，恰好與衛莊的視線對上了。
他看著她，像看著一個認識已久的人。
她看著他，怎麼也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
鳳鳥依舊旋轉，漸入雪中，湖麵上餘留點點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