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意氣風發的紅蓮公主竟變成這般模樣。”十四歲的少年看了我一眼,他有著一雙澄澈的藍眸,仿佛永遠都是那麼純淨。白衣翩翩不染塵埃,再加上那一頭藍紫色的在風中披散開來卻並不淩亂的半長發,簡直是人間絕色。

他的眼裏沒有嘲諷,他隻是在訴說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不關你的事。”我的心情很不好,“倒是大人今日居然這麼閑,跑到冷宮裏來……”

“我最近有了一個新名字,叫白鳳凰。你可以叫我白鳳。”少年告訴我。

我挺看不慣他那種驕傲的樣子,在我的心目中,隻有莊才有資格那樣驕傲。我沒有理白鳳,把頭轉到一邊去。

“你這樣有意義麼。”白鳳突然說。

“你管我。”我眼神冰冷,眼底卻隱藏著黯然。

“劍,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白鳳抱著雙臂,因為輕功好,所以他是站在樹上的,在我眼裏就像炫耀一樣,“所以我不認為衛莊會在乎你。”

劍,最要遠離的就是感情。

我的心驀地一痛,“為什麼?”

“因為離劍太近,就會被傷到。而沒有了感情的牽絆,才能成就大事。”

我別過頭去,淚又無聲地流下來,卻還是被白鳳敏銳的目光所關注到。

他對於眼淚很不屑,“哭泣是一種軟弱的逃避。你最好還是想想韓國滅了以後你該怎麼辦,至於衛莊你大可以不用再想了。”

“滾。”我從牙縫裏吐出一個字。

白鳳被我所激怒,手中射出一支白羽,貼著我的臉頰擦過,還好我躲得快,沒有被傷到。

這一下非但沒有熄滅我的氣焰,我站起來,軟劍呈螺旋式甩開,“韓國不會滅!對於莊的事,我也從不後悔。”

“愚蠢的女人。”白鳳嗤了一聲,一隻巨大的白鳥從遠處飛來,盤旋了幾圈,停留在他的身前。羽翅寬大,軀白若雪,俾睨眾生。

這是……鳳凰?我捂著嘴,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吃驚。

白鳳踏上了那隻鳳凰,飄然而去,我在原地發愣,楞過以後,繼續等。

在這個冬天最寒冷的那一日,我到了冷宮,卻發現那棵承載了我年少時期最美好的記憶的大樹,赫然已經被風吹斷。

我的心疼得說不出話來,手撫摸著那斷了的地方,最後的紀念物也……

就在這時,莊來了。

“莊……大人。”我想起他已經是韓國的大將軍,悲涼湧上心頭,“難得你還記得這個地方。”

我們隔著一方冰雪,遙遙相望,遙不可及。

“我從出生之日起就在這座冷宮裏了,忘不了的。”他說。

“這是我們初次見麵時,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無力地笑了笑,垂下眸子,“昨夜的風雨好大,連這樹都?????”

“樹是我斬斷的。這個地方我不會再來。我會命人拆了它。”

我的身子猛然僵住。

如墜冰窖!

衛莊,你怎麼能如此狠心?你怎麼能如此絕情?你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