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邊的一個長椅上,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工作人員正在打瞌睡,她旁邊有一張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抬頭看天的年歲大概在五十多歲模樣的女人。
一頭已經花白的短發被工作人員梳得很順,大約是比較怕冷的,已經穿著薄薄的棉襖,雙目呆呆的看著天空,連陽光正是刺目的時候,她仿佛也沒有察覺到。
“咳咳!”院長連咳了幾聲,提醒那個連有人走近還沒有發現繼續在打瞌睡的工作人員,邊陪笑著著解釋道,“我們的護理人員是白班夜班倒著上的,所以難免要打瞌睡。”
他們是私立的療養院,主要的經濟來源,除了政府補貼,就是各界善心人士的捐助了,而婁氏是他們最大的捐助者之一,其中的主要原因他們也知道是因為兩年前婁總裁偶然遇見了這位劉女士,才加大了捐助的力度的,所以她才會這樣緊張。
“院、院長!”護理人員被驚醒,在看見冷著臉的婁灝寒之後,更是嚇得趕忙想要解釋。
但婁灝寒臉雖然沉,但是卻沒有責怪她,隻淡淡的看著院長道:“今天我就會讓全日護理人員到位的!”
“是是!”院長暗暗揮了一把汗,立即暗示工作人員先做好本分工作要緊。
“先把東西幫劉姨拿進房間吧,這裏先交給我們了!”婁灝寒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院長立即有眼力見的親自接過婁灝寒手裏的慰問品,帶著工作人員離開了。
婁灝寒高大的身子蹲在劉慧的身前,臉上緊繃的線條放鬆了很多,柔聲的呼喚道:“劉姨,劉姨!我來看你了,劉姨,還記得小寒嗎?”
“小霆?你是小霆?”劉慧猛然低下了頭,雙目有片刻的沒有焦距,隨後才似乎看見了婁灝寒,一臉的失望,“不,你不是小霆!你不是小霆!”
“劉姨,我是不是小霆,我是小寒啊!”握住劉慧顫抖的手,婁灝寒試圖喚醒她的記憶。
但劉慧在沒有看見自己期盼的人之後,就又抬頭看著天空,口中並喃喃有詞:“小霆不見了,他飛走了,再也不要我了?”
“小霆是誰?”兔兒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不由的眼眶泛酸。
“應該是她的兒子!”婁灝寒憐憫的看著劉慧,輕輕的撫摸她蒼老的手背道,“我兩年前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樣子了。問院長,院長也回答的含糊其辭,隻說十年前的一個半夜,值班的保安聽見院門外麵有尖叫聲,就發現了她。她當時身上帶著一萬多塊錢,還有一張身份證和戶口本,穿著打扮也不是很差,當時他們就留下了劉姨。原本以為一定會有人來接她的,但是到目前為止,並可有人來認領她!”
“她好可憐!”兔兒吸了吸鼻子,也跟著婁灝寒一起蹲下。
“醫生說她這是間歇性額精神障礙,大概是來頤養院之前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導致的。再加上這些年在這裏住著,沒有親人朋友的探望陪伴,就更加的精神不濟了!”婁灝寒知道,要不是自己湊巧看到她,她現在在頤養院的待遇絕對會更差的。
十年前,那一萬多塊錢或者算是一筆不小的數字了,但在眼下經濟迅猛發展之下,一萬塊錢已經連她這幾年住的房間費都不夠了。
“兔兒,你看看你能不能治好劉姨,我想她隻要恢複了正常的精神狀態,一切應該都會好起來的!”
“嗯!我試試!不過,我們得找一個安靜得地方。”兔兒同情心泛濫,就是婁灝寒不提,她也要這樣做的。
“那我們去劉姨的房間吧,前年我已經為她換了個單間,關上門窗就不會有人發現了!”以前婁灝寒基本是一個月就來探望劉慧一次,這次因為遇見的事情太多了,才會耽擱了這麼久。
“嗯!”
兩人推著劉慧坐著的輪椅來到病區的三樓單間,見剛才打瞌睡的工作人員正在給房間裏搞衛生,大約是將功補過的意思。
婁灝寒揮了手讓她先出去,他不需要這種馬後炮的人做表麵文章給他看。
工作人員訕訕的離開後,婁灝寒將門窗全部關上,又拉上了窗簾,正要示意兔兒可以開始了,原本安靜的坐著的劉慧忽然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衝向門邊,並焦躁的大叫了起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小霆!你們這些混蛋,放我出去!小霆,小霆,不要丟下媽媽一個人!不要走,小霆…”
婁灝寒一驚,快速的一把抱住了她,不讓她朝著門上撞。
兔兒也嚇了好大一跳的看著在婁灝寒懷裏掙紮的劉慧道:“婁灝寒,我怎麼感覺她不是想要衝出去,而是想要撞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