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成佛,於萬千眾生,或屬天方夜譚,或難於上青天,更或者是想都不敢想的異事,於她,卻隻在一念之間。
明亮潔白的月光柔和地滋養著這片陸地,就算沒有烈日的照耀也能指引人類回家的方向,卻唯獨照不進有她的角落。將身形收回隱於窗內,一個有著烏黑長發,妖豔瑰麗雙瞳,卻臉色蒼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的女子頭也不回冷冷地問向身後:“探到了?”
“稟主上,前些時日夜空那抹紅色異象如您所料,是應劫而生,指向的正是您吩咐多加留意的孤傲一族。”全身隱匿於黑色披風下的男子連麵孔也不得究竟,若非他此時開口講話還以為那隻是溶合於黑夜裏的空氣。
“可有要的?”淡淡的語氣就像那淡淡的月光,存在著,卻讓人捉摸不定。被尊喚主上的女子輕靠在窗前,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尚未探明,請主上再耐心幾日。”精明如他,怎會不明主上要的是什麼,可單憑他的能力如何觸摸得到那些神明。即便如此,隻要是主上吩咐他的事,哪怕用命去換他也會毫不猶豫。
“這倒不必。”耐心果然是最好的戰術,藏得再深也終會被她等到。仇恨在心中慢慢發酵,當每每想到報複的瞬間總會覺得很刺激,越多人陪葬才越不妄她這一路來的等待。黑發女子縱然心裏計較著這些,卻完全沒有表露出來,依然是與月色相互輝映著,淡淡的高雅著,仿似不慎失足墜入凡塵的精靈。
“主上?”黑衣男子驚恐被主上就此丟棄,他知道自己能力低微,卻仍想不自量力的守護在她身後,隻因她賜予給了自己生命。
“哼,若都交由你處理,本尊還能有時間與之周旋嗎?”
“請主上責罰。”聞言黑衣男人恐慌的單膝跪地,他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也跟不上眼前這個看似嬌弱之人的步伐。
“憑你?永無能與他鬥,剩下的,本尊自行處理。”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窗前,隻留有餘音回蕩在夜色裏。
今晚的冷月讓孤傲玲娜莫名感覺煩躁,無法入睡的她隻好借著月色來到古堡前園的草坪上散步,希望能平複一下心境。她一直在暗中觀察藏在古堡深處的幾人,如果她估摸沒錯,應該是有那人的消息了。
真是上天待她不簿,從小就隻放在心尖兒上的男人成為當家族長,那個她永遠隻能躲在暗處偷看的男人,那麼冷然、孤傲,可是卻願意為了救他而衝入禁地。當他接受完長老們的處罰時已完全不醒人事,是她衣不解帶照顧了三天三夜才將人從死神那兒奪了回來,從此,她就將一顆心禁錮在他身上。對於其它的幸福,她可以不搶、不要,但唯獨他不行,無論如何她也要將他據為己有。
她知道自己因為天生有股暗藏的異能從小便被家族長老所禁錮,也正因此,她一直不被大家所接納。身邊的人都說她是魔星轉世,一出生就克死了雙親,因而她是留在這古堡成長為數不多的家族支係成員。家族嚴令規定禁止女性爭奪族長之位,一百年才一次的爭奪偏巧被她給撞上,卻投胎投錯了性別。
聽打理古堡的婆婆說,她哪怕就早出生一分鍾,命運也會截然不同,可惜啊,進入轉生盤的時候沒讓她把意識帶走,不然她也不會如此被動的“選擇”自己的生辰,搞得受世人唾棄。想到此,孤傲玲娜的嘴角掛著無比刺眼的嘲諷。
孤傲玲娜曾問過從小負責照料她的孤傲俊謙,孤傲家名下所有產業的打理人,但他並不是族長。五歲那年,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身邊的人都嫌棄她,每個小朋友都有著自己的生身之人,唯獨她沒有,於是她追在孤傲俊謙後麵懇求了一天,孤傲俊謙才憐憫地給了她幾個字:“你,來錯了地方。”也不管她有沒有明白,孤傲俊謙就講過那一次,隨後再也不願提及。
十歲那年,因為孤傲俊謙忙於家族產業的事情而離開古堡很長一段時間,雖然平日也並未花多少時間給孤傲玲娜,但再怎麼樣名義上還是有個監護人的。孤傲俊謙這次長時間的離開使得孤傲玲娜實在忍受不住寂寞時不小心闖進了家族禁地,也就是那個用來祭祀和授封族長的廣場。她以為她會被就地處死,擔心之餘卻又摻雜了迫切,死了也好,這樣苟且的活著隻是徒添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