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芊沉默，手裏的筷子無意識的攪動著碗裏的飯菜。
“我就知道是他！”杜仲文沉重地歎口氣。“當初姐姐就跟我提過，在美國遇到了一個同鄉人，但是因為她說那個女孩子懷了孕，所以我沒想到是你……唉！小芊，他對你不管不顧五年，你難道還是在愛著他嗎？”
金小芊也放下了筷子。
神色認真而凝重。“杜醫生，我雖然還愛著他，但是我也清楚我們之間的距離，即便是有了小煜，我和他也沒有可能再在一起了，我不知道我對他的愛可以持續多久，我隻知道，隻有他——孟子藝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心動過的男孩子。”
到了醫院，金小芊提著飯盒下車，“杜醫生，謝謝你送我過來。”
杜仲文笑笑：“該是我謝謝你，這麼盡心的幫我照顧姐姐，好了，進去吧，外邊冷。”
“好，再見杜醫生。”
她目送著車子開出醫院大門，然後才轉身走進大廳裏。
杜醫生是婦科醫生，她的手術一般不是接生孩子，就是打掉孩子，孩子無論生與死，都會從她的手裏經過。
金小芊站在手術室外，半個小時後，一名臉色蒼白，痛苦地捂著肚子的年輕女孩子從裏麵走了出來，這時，又跑來一位男生，他們兩個抱在了一起，女孩子哭的讓人心疼。
“小芊？你怎麼來了？”
杜醫生一身疲憊的走出來，見金小芊正望著那對情侶發呆，她上前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哦，杜姐，你出來啦？我來給你送飯。”她揚起手中的保溫飯盒，笑容中摻雜了一絲悲傷。
杜醫生回頭看了眼已經走遠的情侶，悠悠地歎口氣，“孩子已經將近四個月了，這次手術對母體的傷害很大，恐怕……她以後很難再懷孕了。”
金小芊一驚。“難道她失去了做媽媽的資格嗎？”
“嗯……”
一個晚上，金小芊都顯得情緒懨懨的，她的心裏特別想念小煜，真的好想立馬就見到他。
“喂，這裏是孟宅，請問您找哪位？”
已經是十點半了，金小芊知道小煜這會兒已經睡了，但是她真的想聽聽小煜的聲音，哪怕隻是夢囈而已……
“喂？哪位？”
管家的聲音一遍遍的從話筒中傳過來，金小芊緊緊攥著電話，過了很久，就在管家即將掛電話之前，她鼓足了勇氣，僵硬地開口：“喂……管家伯伯……”
“管家，是誰這麼晚還打電話啊？不知道擾民啊！”
電話那頭突然傳出了孟子藝煩躁的聲音，金小芊驚得立刻就不敢出聲了，就連呼吸都跟著屏住。
管家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對孟子藝說：“是XX，她家裏有急事，明天來不了了，需要請假。”
孟家的女傭分為各種各樣的，有整理房間的，有打掃房間的，還有廚房的、花園的……孟子藝記不得那麼多人……
“讓她下次注意，要是再這麼晚打電話，下次就不用來了！”
等到孟子藝離開，管家才悠長地籲出一口氣。
“小芊？你還在嗎？”
“我在我在，管家伯伯……謝謝您……”金小芊語帶哭腔。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
“小芊，這麼晚了，你有事嗎？”
“我……”金小芊哽咽了一下，聲音裏的哭腔更濃了。“管家伯伯……我……我想小煜了……您可以讓我聽聽他的聲音嗎？隻要一下下就好……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可是，小少爺已經睡下了……”
“管家伯伯，求求您，隻要把電話放在小煜嘴邊就好，他睡覺的時候很不老實，總是喜歡說夢話，所以……所以……我求求您了……”
來自一個媽媽的哀求，管家本來就很喜歡金小芊，現在聽著她這麼難過乞求的聲音，他的心立刻就軟了下來。
“好吧小芊，我答應你，但是最好不要讓二少爺發現，不然……”
“我懂！謝謝您管家伯伯，真的謝謝您……”
管家握著無繩電話輕輕地打開了小煜的房間門，小煜睡得很香，管家打開了床頭燈，壓低聲音對著電話那頭的金小芊說道：“小少爺就在我麵前，你想聽就聽吧。”
管家將電話舉在小煜的嘴邊，金小芊凝神屏息著，果然，她從電話裏聽到了小煜很小聲的夢囈，他好像在做什麼夢，夢到了吃東西，小嘴巴還吧唧吧唧的，金小芊不由得笑了出來。
但是，眼淚也隨著從眼眶溢出。
金小芊吸了下鼻涕，哽咽的輕聲道：“小煜……媽媽好想你。”
孟子藝看到小煜的房間亮燈了，他推開門，沒想到居然看到管家拿著電話，不知道在那裏做什麼，他沒有出聲，慢慢的靠過去，然後在管家驚愕的眼神中，拿過了電話，正好聽到裏麵傳出的金小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