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席家外麵,呂凡菁跳下了車,死活不肯進席家。席老爺子沒有多說什麼,大概明白呂凡菁的意思,隻是讓司機送呂凡菁回去。
呂凡菁將支票送到了呂家,轉告了席老爺子的話,隨即離開,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
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她深吸一口氣。
自從沒有了孩子之後,她就變得格外怕冷,還好這屋子有暖氣,隻是這樣溫暖如春的溫度,也捂不熱她這顆已經冰冷的心嗬……
洗漱之後,蜷縮在床上,她打開電視,開始看八點檔的電視劇。
電視劇中間,插播廣告,治不孕不育,上送子鳥醫院……
她低頭撫摸自己的腹部,難道自己的一生,隻能這樣孤苦終老,從此和孩子無關了嗎?
天知道她有多喜歡孩子,無數次幻想著孩子的模樣,無數次想著,以後孩子出生,她如何做一個好媽媽。
可是現在,沒有機會了……
她的孩子,明明前一天晚上,她感受到了孩子規律的胎動,為什麼第二天檢查,孩子已經死掉了?
她做錯了什麼?要得到這個絕子絕孫的回報?
她的眼淚滾落臉頰,捂著自己的腹部,伏在自己的膝蓋上哭了起來。
魯家大院中,魯汀南一臉疲憊的回到家裏,他以前很少回這裏,因為討厭看見老頭子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年輕的時候,他不是一樣,包養了一個小明星,現在開始振振有詞的指責他了?
躺在沙發上,他皺著眉頭,似乎最近,他皺眉的次數特別多。
竇明蘭端著一碗甜湯走了出來,“兒子,前幾天我去看了你杜阿姨家的閨女兒,小時候那丫頭是個鼻涕蟲,你還記不記得,可是現在,長的可水靈了……”
魯汀南接過甜湯喝了一口,渾不在意。
“兒子,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去跟杜阿姨家的閨女兒見上一麵?”竇明蘭滿臉希冀的看著魯汀南。
魯汀南將碗往茶幾上一扔,“媽,我還沒有離婚呢!”
“為什麼還不離婚?”竇明蘭蹙眉,嚴厲的看著他,“是不是呂家那丫頭不肯放過你?你告訴媽,媽替你去找她!”
“你想什麼呢?”魯汀南憤怒的起身,“菁菁哪兒不好了?當初你跟爸爸,自己看上的兒媳婦,現在卻巴不得我趕緊離婚!你們見不得你們兒子好是吧?”
“汀南,你怎麼說話呢?”竇明蘭提高嗓門,“不是你自己不喜歡呂家那丫頭嗎?”
“我哪兒不喜歡她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喜歡她了?”魯汀南氣不打一處來,站在那裏冷著臉看著自己的母親。
這是長這麼大,他第一次跟自己的母親翻臉,竇明蘭一時有些懵了,“他們都說,你喜歡的是淩家的那丫頭,梅娜雖好,可是我總覺得,她一個撿來的始終身世不明……”
竇明蘭還想說什麼,魯汀南已經拿了自己的衣服朝著外麵走去,她不住的嚷嚷,“噯,噯,你去哪兒啊?怎麼剛回來又走?”
魯汀南沒有理她,隻是換鞋離開,開著車子滿大街遊蕩起來。
回哪兒呢?似乎哪兒都是冷冷冰冰的,他心煩意亂,然後撥通了梅成煜的電話。
呂凡菁在家哭了約莫有半小時,電話在這個時候,鬼魅的響了起來。
她強迫自己恢複平靜,然後接過電話,電話那邊傳來陶健溫潤的聲音,“呂大美女,你的工作服落我車上了……”
她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哽咽出聲,“謝謝你,我明天找你拿!”
“你怎麼了?感冒了嗎?”陶健的聲音緊張起來。
“沒有,我沒事……”呂凡菁的眼淚彌漫在眸間,忽然覺得自己孤獨無比。苦澀的感覺,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一圈一圈蕩起漣漪,將她整個人全部淹沒。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陶健大概聽出呂凡菁聲音的不對,那邊傳來他起床換衣服的聲音。
“陶健,你有沒有喝過酒?”呂凡菁忽然問了一句,然後再也抑製不住,大聲哭泣起來。
“凡菁,不要哭,我馬上過來!”傳來陶健拿起鑰匙的聲音。
“陶健,喝醉了,是不是真的能夠忘記一切痛苦?”呂凡菁哭著,聲音哽咽,依在床榻上,眼睛通紅。
“你告訴我地址,我帶你出去喝酒!”陶健冷靜的道。
“坡溝巷,菜市場旁邊,陶健,我喝醉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笑話我?”呂凡菁捂著嘴巴,不讓自己難聽的哭聲,傳到電話那邊。
半個小時之後,陶健在坡溝巷的菜市場旁邊,找到了呂凡菁。
她一身奶白的大衣,白皙的臉上閃爍著未幹的淚痕,眼睛紅腫如核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