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叫啞巴——”旁邊的孩子回答。
呂凡菁拉著她的手，“走，阿姨幫你洗洗……”
“阿姨，她好臭，她把便便拉在褲襠裏麵！”旁邊的孩子捂住嘴巴。
呂凡菁微微一笑，“她是啞巴，你們不能嘲笑她，你們看她這麼瘦，這麼小，你們作為哥哥姐姐，要保護她，知道嗎？”
旁邊的孩子都不說話了，隻是沉默的拿著零食。
呂凡菁拉著小女孩兒走了出去，然後自己找了水盆打水，幫小女孩兒洗了臉和黏糊糊的頭發。
洗第二遍的時候，她這才看清小女孩兒的模樣。
她其實長的十分清秀，因為太瘦的原因，那雙眼睛大的出奇。
她怯生生的看著她，手臂上，胳膊上滿滿的都是傷痕。
呂凡菁蹙眉，撫摸著她的手，小女孩兒明顯瑟縮了一下。
“你沒有爸爸媽媽了嗎？”她開口詢問，小女孩兒似乎能聽懂她的意思，搖搖頭。
“你以後，就叫做言言好不好？”呂凡菁繼續問道。
小女孩兒點點頭，看著呂凡菁的眼睛，已經沒有了那麼的怯意。
“小言言，你想不想你的媽媽？”呂凡菁將孩子抱在懷中，小女孩兒點頭，眼淚撲簌簌落下。
“阿姨幫你洗幹淨，以後，你就叫阿姨媽媽，好不好？”呂凡菁眼圈一紅，眼淚差點落下。
小女孩兒在她懷中顫抖起來，她扳開小女孩兒的瘦小身體，她已經淚流滿麵。
幫小言言洗完髒掉的衣褲，她這才發現，小女孩兒髒兮兮的衣服上，全部都是補丁。
隻是補丁打的非常難看，陣腳也深深淺淺不一致。
“這是小言言自己補的衣服嗎？”呂凡菁試探性的問道。
小女孩兒點頭，光著瘦小的身體，將呂凡菁手中的衣服搶回抱在懷中。
呂凡菁起身，換了一盆水，再幫小女孩兒清洗了一遍。
不遠處，魯汀南靜靜的看著她的妻子。
她眼眶通紅，幫那個孩子洗著滿是穢物的衣褲，毫不嫌髒，最後將這個孩子寶貝似的抱在懷中。
不知道多了多久，夕陽西下，暖暖的餘輝照耀在她的身上，她白皙的臉頰，在這樣橘色的光芒下，聖潔無比。
他緩慢上前，“我們該回去了……”
呂凡菁抬起頭，“汀南，這個孩子的父母，在洪水中沒有了，我們收養她吧！”
魯汀南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幫助這些孩子，他沒有意見，隻是收養……
他上前，伸手握住小女孩兒的肩膀，“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兒瑟縮一下，趕緊躲在呂凡菁的身後。
呂凡菁抱住她，幫她穿上剛剛找來的幹淨衣服，回頭看著魯汀南，“你別嚇著她，她不會說話，又經曆了剛剛的洪澇，一定很害怕！”
魯汀南歎息，收養這樣的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啞巴？讓她叫他們爸爸媽媽？
他比較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好不好？”呂凡菁期盼的眼神看著他，祈求似的問道。
魯汀南點頭，“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但是得提前跟彭司令打聲招呼，而且要去民政局辦理落戶手續……”
“那我今天能帶著她回去嗎？”呂凡菁抱起四歲的小孩兒，看著自己的丈夫，低聲問道。
“我去跟彭司令說說……”魯汀南說話間，就轉身朝著後麵的帳篷走去，呂凡菁隻是在夕陽下逗弄著小女孩兒。
兩人回到T市的時候，呂凡菁陪著小女孩兒一起坐在後排。小女孩兒從沒有坐過汽車，此刻顯得十分高興，左看看，右瞧瞧，甚至還把自己的手指放在玻璃上摳著。
呂凡菁一切都由著她，陪著她玩各種遊戲。
小言言有些靦腆，開始的時候，還十分害羞，後來跟呂凡菁混熟了，就指著窗戶要求想要開窗了。
呂凡菁幫她打開窗戶，她白淨的小臉就伸出外麵，微笑著，仿佛春天裏最溫暖的一縷陽光。
回到T市的時候，兩人沒有回魯家大院，也沒有回呂凡菁的出租屋，而是去了魯汀南的公寓。
呂凡菁收拾了一間房屋出來，給小言言，小言言看著陌生的環境，始終害怕的抓著呂凡菁的手，不肯放開。
呂凡菁無奈，隻能任由她抓著自己，陪著她一起看動畫片一起去洗手間。
魯汀南叫了外賣，可是小言言害怕，始終躲在呂凡菁的懷中，瞠著一雙怯生生的眼睛看著魯汀南，死活不肯張口吃東西。
呂凡菁安慰著言言，“這位叔叔不是壞人，雖然他長的很像壞人，可是他很好的，你看，言言身上的衣服，都是這位叔叔買的……”
她低聲安慰，抱著懷中的孩子，如一個溫柔的母親。
可是小言言依舊害怕，將自己埋在呂凡菁的懷中，偶爾抬頭看一眼魯汀南，卻都趕緊的低頭將自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