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柔的眼淚,終於流出,她哽咽著道,“飯飯是我撿來的一個棄嬰,我害怕你們詹家追究,所以將他藏在孤兒院,他不是你的孩子,不是!”
詹哲翰點頭,皺眉冷笑,他猜的沒錯,她那麼恨他,恨詹家的人,怎麼可能還會生下詹家的孩子。
她果然,還是拿掉了那個孩子啊。
他究竟在期待什麼?當年不是明明白白的看著,她走進了手術室,接著醫院的護士,拿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痰盂給他。
他竟然還盼望著,他們的孩子沒有死,他眼前的這個飯飯,就是她和他的孩子。
他站在那裏沒有說話,程青柔已經歇斯底裏,“詹哲翰,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死去的珍珍份上,不要打飯飯的主意,他要是去了你們詹家,必死無疑啊!”
程青柔哭了起來,眼淚洶湧而出,她淚眼迷離的看著詹哲翰,因為抽噎,消瘦的肩膀不停抖動。
詹哲翰皺了皺眉,“程青柔,你不能因為珍珍的事情,所以將詹家的所有人,全部判了死刑,沒有人希望珍珍出這樣的事情!”
程青柔冷笑,臉頰上掛著淚水,嘲諷的看著詹哲翰。
她頻頻點頭,“沒錯,沒有人希望珍珍出這樣的事情!”
她咬牙,深吸一口氣道,“可是你想過沒有,你們詹家,可有一個人,真心的關心珍珍?”
詹哲翰不說話,程青柔繼續道,“韋冬梅,隻是因為珍珍是她唯一的孫女兒,所以她才非要珍珍呆在詹家不可。閔美芬,更是將珍珍當做生錢的工具,若不是她阻止我跟珍珍相見,珍珍會有今天嗎?還有你詹哲翰,你枉為人父,珍珍叫你一聲爸爸,可是你盡過一天當父親的責任嗎?你們詹家所有人,都是害死珍珍的凶手,你們會招報應的!”
程青柔嘶吼著,憤怒的看著詹哲翰。
她隻是一介弱女子,沒有辦法為珍珍報仇,可是這筆血淋漓的帳,她都記住了,記在了詹家每一個人的頭上。
想要讓她忘記過往,跟他複婚,除非江水倒流,時間重來,他們將她的珍珍還給她。
看著程青柔蒼白的小臉,還有她那淚水漣漪的眸子,詹哲翰痛苦的眯了眯眸子。
“為什麼在你的心裏,我們所有人都是凶手,而獨獨你一個人是受害者?”詹哲翰痛心的問道。
程青柔後退幾步,眸中是淚,臉頰卻是諷刺的笑,“不是嗎?詹哲翰,還是你想說,你們詹家的人,都是無辜的,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沒錯,程青柔,你才是罪魁禍首,你才是害死珍珍的人!”詹哲翰生氣的怒吼,他大聲喊道,“要不是你愚蠢的替郎蕾頂罪,我們之間會有今天?珍珍會同時離開她的父親和母親?程青柔,你口口聲聲是我們害死了珍珍,但是我給你選擇珍珍撫養權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為什麼又要放棄珍珍?”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程青柔啞口無言,她怔怔的看著詹哲翰,如五雷轟頂般,臉色慘白的站在那裏。
是啊,是她先放棄了珍珍。她以為珍珍呆在詹家,會對珍珍的成長有好處,所以,她將珍珍的撫養權,交給了詹家。
可是後來,後來……
程青柔定定的看著詹哲翰,詹哲翰憤怒的喘息,珍珍是他心裏的痛,根本無法愈合的傷口,可是她卻一次次在他的心口撒鹽。
她尖叫一聲,哭著轉身,朝著外麵跑去。
詹哲翰趕緊去追,可是被他放在沙發上的飯飯,卻大聲的哭了出來。
他不得已,隻能轉身抱起飯飯,不停的哄勸。
程青柔哭著跑了出去,她一邊哭,一邊捂著耳朵尖叫,“啊……”
不是的,珍珍不是她害死的,不是的……
珍珍是她最愛的心肝,她怎麼會害死她的珍珍。
珍珍,珍珍,媽媽錯了,你回來,你回來,媽媽再也不拋棄你了!
她跑到安全通道的一個角落裏,躲在那裏嗚嗚的哭泣起來,她哭的聲嘶力竭,嗓音沙啞。
約莫過了五分鍾左右,詹哲翰拿著手電筒跑了過來,他將飯飯抱在懷裏,一路焦急的喊著程青柔的名字,直到在角落裏他看見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丟開手電筒,緩慢上前,坐在程青柔的旁邊,將飯飯遞給她看,“你看看,這麼小的孩子,多可愛,程青柔,為什麼要打掉我們的兒子?恨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讓你要牽連一個無辜的生命?這個小生命,還是你的親生骨肉!”
他將飯飯遞給了程青柔,伸手從襯衣口袋中拿出手帕,幫程青柔擦拭臉頰上的淚水。
飯飯的淚水未幹,大概剛剛受了驚嚇,哭的厲害,烏溜溜的大眼睛裏麵全部都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