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服,不適合他,他明明有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卻停下腳步陪她的表情,也不適合她。
梅岑楠有些頹敗,“為什麼要離開?”
“你爸爸生病,你不應該回去看看嗎?”她找了一個借口。
梅岑楠搖頭苦笑,“他生病,八成是想逼我回去接班,若是我回去看他,怕是以後就走不了了!”
程青柔想說,既然你知道結果,還在這邊努力的幫他工作。
但是這話,她終究是說不出口,他是他的兒子,他幫他是應該的吧。
再說,梅橫為這個小山村投資不少,他幫他,就當謝謝他為這個山村做的一切,也是理所當然。
剩下的話,化為一聲歎息,程青柔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複雜的看著他。
梅岑楠握住她的手,“柔柔,我們回T市結婚吧!”
程青柔蹙眉,梅岑楠繼續道,“隻要老頭子肯同意我們結婚,我可以留在梅家!”
“然後,我跟著你一起,把孟瑩如喊媽媽?”她反問著道。
說完,她將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了回來。
梅岑楠不說話,這樣的生活狀態,讓他感覺疲憊。
他仿佛明白了什麼一般,轉身道,“我現在就叫他們,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拿走,從今以後梅氏的東西,我一個字都不會多看,他們的事情我也不會再多餘插手!”
“你做什麼?”程青柔趕緊追了過去。
梅岑楠皺眉,“我不能因為梅氏,失去你,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
程青柔抿唇道,“你現在拋下整個梅氏,豈不是不顧你的父親?”
梅岑楠歎息,“如果父親跟你,我隻能選擇一個,柔柔,我早就已經做好了答案!”
程青柔拽著他的胳膊,不說話,她蹙著眉頭,淡淡的,“回去吧,回T市,不管前麵是風是雨,我都跟著你一起承擔!”
梅岑楠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不怕孟瑩如了?”
程青柔猶豫瞬間,接著搖頭,“隻要你別逼我叫她一聲小媽,我為什麼要怕她?”
梅岑楠笑了起來,“也不怕麵對詹哲翰了?”
程青柔抬眸看著他,“你怕嗎?詹哲翰……”
梅岑楠冷冷的笑,,眸光犀利的看著程青柔,他若有所思的道,“隻要你的心裏沒有她,柔柔,他戰勝不了我!”
程青柔抿唇,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隻是低著頭,梅岑楠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下顎,他逼著她抬起頭看著自己,“柔柔,有一句話,我從來都不敢問你,現在,我想知道,你還愛他嗎?”
這一句話,將程青柔問的心裏一窒,這麼久以來,她都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她還愛他嗎?是啊,她還愛他嗎?
為什麼想起這個問題,她的眼眶濕熱起來,她抿了抿唇,想要低頭避開他的眼睛。
可是失敗了,因為他的大手,如鐵鉗一般,鉗住了她的下顎。
她睫毛濕潤,眼眸中的淚水,忍不住流了出來。
她原本就好瘦好瘦,可是這些天在村子裏,更是吃盡了苦頭,再加上前些日子生病,體重又減輕了不少,現在的臉頰,明顯陷了進去。
她肩膀顫抖,哽咽著,眼睛通紅的看著他。
她愛他嗎?她還愛他嗎?
當然愛啊,那麼多年,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甚至連珍珍去世了之後,她都嚐試過原諒他。
可是在愛都沒有用……
沒有用啊……
她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般,蔓延起來,她哭的傷心欲絕,梅岑楠的眉頭深深皺起。
他一直以為,經過這麼多天的沉澱洗滌,她的心裏,起碼已經將詹哲翰剔除。
最起碼,姓詹的再也傷害不了她。
可是他錯了,原來不管怎樣的粉飾太平,他都在她的心裏,一直都未離去。
皺著眉頭,他無奈的看著她,不需要她說出結果,他的眼淚已經說明了一切。
鬆開她的下巴,他淡淡的道,“我進去收拾東西,如果要搬回T市,很多東西都必須帶走!”
說完,他不再理她,隻是冷漠的走進屋子,開始收拾他的辦公室。
程青柔哭了很久,哭到再也沒有力氣流淚,這才眼睛紅腫的回到廚房,接著開始煮飯。
梅岑楠從T市找來了專業的老師,代替她上課,她已經沒有必要去學校。
這裏有梅家的投資建設,以後再也不會沒有老師的情況,她似乎,真的沒有理由留在這裏了。
將晚飯煮好,她將飯菜端在桌子上麵,幫他盛了一碗米飯,她安靜的吃飯。
程青柔從始至終低著頭,仿佛數著碗中的米粒一般,眼睛紅腫。
梅岑楠歎息的看著她,“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問這種問題!”
她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蹙著眉頭,不知道為什麼,麵對他,她有種愧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