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哲翰不解,挑了挑眉頭,她想打賭?他不關心賭的內容是什麼,隻關心賭注。

程青柔指著前麵不遠,一個小賣部外麵的男孩兒道,“我們賭那個孩子,能不能跟他媽媽要到糖!”

詹哲翰定睛看去,這才發現,小賣部外麵站著一對母子。兒子約莫七八歲的樣子,哭的眼淚鼻涕一起流,而媽媽則是打扮入時,一隻手牽著兒子的手。

兒子一邊哭,一邊掙紮著往商店裏麵走,他想要糖,那種帶顏色的棒棒糖。

母親顯然不想給他買,牽著兒子的手,不停的往外麵拽,兒子哭的傷心無比,不停的摸著眼淚。

程青柔抬頭看他,“敢不敢賭?”

詹哲翰微微一笑,“你想賭什麼?”

“若是我贏了,你就給我一個拒絕你的機會,隻要我說NO,那麼就請你,以後再也別出現在我的眼前,好嗎?”她淡淡的說道。

詹哲翰搖頭,“我不跟你賭,我不會給你那個說NO的機會!”

程青柔忽然惱了,她站起身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你也害怕,你會輸給我!”

她的嘴唇發抖,臉色煞白,那雙晶亮的眸子,卻在笑,笑的嘲諷無比。

詹哲翰搖頭,“不是我怕輸,而是柔柔,我太了解你,隻要你有了說NO的機會,怕是我真的再也沒有辦法看見你了!”

程青柔笑的悲涼無比,她歪著腦袋看著他,如一個孩子般,眸光迷離,“如果你不輸,我又怎麼會有拒絕你的機會?”

詹哲翰不說話,隻是扭頭看著那對母子,孩子已經停止了哭泣,母親低著頭,雙手握著孩子的肩膀,正在對孩子說著什麼。

這裏是高幹病房,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非富即貴,那個母親,不可能不給孩子買糖,如果那個孩子堅持的話。

他沉吟片刻,“好,我答應你,我跟你賭,但是你要答應我,若是我贏了,你以後不準再說出讓我離開你的話!”

程青柔點頭微笑,整個人頓時有了神采,她笑著道,“好,如果你贏了的話,我就不說,不說NO!”

詹哲翰觀察了那母子片刻,隻見那孩子又哭了起來,不管母親怎麼勸說孩子,孩子都使勁兒的朝著商店門口走。

他篤定的道,“他媽媽會買糖給他,他們家的條件,應該很好很好,買下整個小賣部都不成問題!”

程青柔再次笑著點頭,“好,我賭他媽媽不會買給他!”

詹哲翰回頭看她,勾唇一笑,“若是珍珍纏著你要糖,你也不會買給她嗎?”

至少,如果珍珍纏著他要,怕是整個小賣部,他都會買給珍珍。

這就是為人父母的心思……

程青柔搖頭,神色惆悵,“珍珍不會纏著我要糖,她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她甚至懂得,將自己的壓歲錢存起來,一起捐給山區做慈善!”

詹哲翰心裏一窒,慈善?慈善?

他也做慈善,可是他做慈善,身後從來都跟著一些媒體,他做慈善的目的,是讓公司的形象高大起來。

他抿唇不說話,那邊已經有了結果,孩子不聽話,媽媽扳過孩子,就開始抽他屁股,孩子哭的更加厲害。

那位年輕的媽媽,抱起哭泣的孩子就走,孩子掙紮也沒有用。

結果,已經分曉。

他輸了……

他低頭,心裏有些失落。

原來,天底下,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愛著孩子。

“你輸了!”程青柔定定的看著他。

他搖頭,“我沒有輸,你說的是,他們是母子關係,若他們根本不是母子關係,那麼這個賭約的命題就不成立!”

程青柔微笑,“你確實輸了,那個孩子叫做鄧向陽,那位母親叫馮婉婉,他們是親生的母子關係,可是那個孩子有糖尿病,所以他的媽媽,不會給他買糖!”

詹哲翰眉頭一皺,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層關係,定定的看著程青柔,他低笑,“我就知道,不能跟你賭!”

“詹總裁,願賭服輸——”程青柔眯眸說道。

詹哲翰抿唇,“給我一段準備的時間,等你手術之後痊愈,你再告訴我你的選擇,不管是YES,OR NO!”

程青柔點點頭,“好,我給你時間,隻要,你肯遵守你的承諾!”

他從湖邊起身,握住了她的手,“程大夫,現在可以回病房了嗎?”

她再次點頭,他卻拉著她的手,沒有動,隻是淡淡的道,“不如,我們出去吃飯吧,我想你肯定不願意吃我媽做的飯菜!”

她微笑,“好主意!”

不可否認,詹哲翰很聰明,跟這樣聰明的人在一起,其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兩人一起回房換衣服,接著跟護士請假,離開醫院,開著他的賓利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