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妖也很久沒再出現,空氣又恢複了之前了平淡。
徐姍姍連續出差幾日到處奔波的身體實在是困乏,盡管是心緒難寧,但是喝了杯水之後,也很快就睡著了。
毛淨在客廳感覺到她的呼吸變得平緩規律了,走進了門鎖已經被他撞壞的臥房,坐在了她的床邊,頭湊近了她的臉,感受著她淡淡香甜的氣息,微微發著妖光的銀瞳裏充滿了眷戀。
一隻普通人的肉眼看不到白色紙飛機從毛淨眼前飛過,又穿透了窗子飛了出去。
毛淨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先前收掉了血妖王的一男一女腳踩著特大號的白色紙飛機停在窗外。
“毛淨,你越來越大膽了,竟然在我寶貝女兒喝的水中下了失憶咒。”拖著金缽盂的男人一臉不滿的責怪毛淨。此人乃徐姍姍之父,姓徐,名也為徐,全名:徐徐。看似壯年,實際即將步入古稀。
“孩子他爸,若是淨兒不給姍兒下失憶咒,一切都瞞不住了,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而且主張不讓姍兒知道一切的人,是你,你就別責怪淨兒了。”從旁為毛淨解圍,眉心有白色梅花印記的女人,是徐姍姍的老娘:劉夢,看上去不過三十,實際已經六十有餘。
徐徐見劉璃發話,便不再說話,他一向以老婆最大為原則。
徐徐和劉夢見女兒平安無事,又不太放心的囑托了毛淨幾句,駕著紙飛機離開了。
空中的圓月微微泛紅,看上去帶著妖邪的血腥之光。
窗戶下,窗簾微弱的影子突然變得比黑夜的顏色還要黑,還要深,影子脫離了窗簾,變成了一團似雲的形狀遊走在臥室裏,發出人類聽不見的詭異叫著:“哈哈哈哈……血兔,哈哈,現在要叫你毛淨……你在騙她……你在騙她……當初你是殺了她,現在又說要保護她!你是個殺人魔……當她知道過去的一切真相了,一定會離你而去……你會什麼都得不到,哈哈哈哈,血兔……血兔……”
銀瞳閃過冷冽的殺光。
一片幻化的竹葉從半空飄落下,毛淨抬手,輕輕在那竹葉上一彈,竹葉似離弦的箭飛出,釘在了那團黑影上,黑影被釘住,掙脫不掉,正在慢慢散去。
黑影完全消失之前,它尖叫低吼著:“嗜靈王不會放過你的,血兔……等著吧……哈哈哈……一千八百年了,今夜十二點,就是禁忌之門再次打開的時間,會有比以前更多更多的妖來人間了……很多……你守不住她的……你們都要死……哈哈……”
黑影完全消失,聲音也沒了。
竹葉化成點點瑩光,融入空氣裏。
周圍靜謐得似深深的湖底。
毛淨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柔的勾畫著床上女人精美的睡臉,銀眸深邃如星空,複雜萬千,繾綣萬千。
一夜的靜守,他不舍離開她半步,每一秒都是非常的珍貴。
夜晝更替,日出東方。
“太陽天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手機不斷的重複著相同的鬧鈴聲。
徐姍姍迷迷糊糊的從被窩裏拱出了頭,伸手,習慣性的往床頭摸手機。
手機沒摸到,倒是摸到了一個溫熱的球狀物,還毛茸茸的,摸著挺舒服,多揉幾下,索性將手搭在上麵了。
那吵人的鬧鈴聲不斷的響著。
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是想到工作,她還是靠著堅強的毅力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