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走到了這片竹林海洋的中心,一條清澈的小河攜帶著跳動歡騰的水從這裏流過。一座小小的竹子做成的橋,橫跨在這條小河之上,陣陣悅耳的叮咚水聲從橋下傳來,仿佛流水向世間傳達的低語,給人一股深深的寧靜之感。
走過小橋,可以看見不遠處坐落著一間幽靜的竹屋。七星靈劍宗的掌門人,就住在這裏,並非世人所認為的華麗宮殿。
兩人在竹屋前駐足,竹屋內走出一人。蕭暮塵一看,是位和蕭天河一樣須發白如雪的老人,身材十分高大,穿一身紫色衣袍。
這人便是神州大陸東南第一勢力的掌控人柳天穹!
此刻他的臉上帶著些激動。
蕭天河微笑道:“師兄。”
畢竟不是一般人,柳天穹很快控製住了臉上的激動之色。
“四十年未見師弟,為兄十分想念啊,快快進屋來。”
屋內,茶幾上,兩個老人對立盤腿而坐,蕭暮塵則站在一旁,滿是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讓蕭天河稱為師兄的人。
這對師兄弟感情似乎非常的好,四十年未見,一番敘舊便持續了好久。
……
“對了,師兄,化血神池一事?”說著說著蕭天河便問到了這個。
一談及化血神池柳天穹臉色頓時一沉,“那是八年前的事了,這實在是本門建派以來最丟臉的事情!”
“這件事我已經聽柳山川師侄講過了,不知那陰陽穀可曾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柳山川?哼,我不想聽到這個蠢貨的名字。”一提到這個名字柳天穹便是一陣火氣,“整整六十九名精英弟子就這麼沒了。”
“八年時間了,陰陽穀亦隻是徒有虛名罷了。”
蕭天河一臉凝重:“竟然有陰陽穀查不到的事?”
“敵人十分棘手啊……神州大陸上有能力弄到玄陰碧水天蛇之毒的勢力都調查過了,可是卻和他們沒有關聯。”
蕭天河突然道:“會不會是,本門的人幹的?”
“絕對不可能!”柳天穹果斷道。要是別人敢這麼問,柳天穹直接一掌拍死。“雖然各大長老、各大峰之間一直存在著不和,但都隻是些小鬥爭小摩擦,這麼多年來在我的掌控下,一直也都相安無事。何況本門一直教導弟子遵循老祖仁義友愛的精神,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做出殘害同門的事情。”
“既然擁有如此高超手段,還降下身份害幾十名年輕弟子。”
“大概是本門的發展引起了某些人的恐慌,所以費勁心思害死本門的年輕弟子,如今本門的年輕一代已經出現斷層了!”柳天穹臉上難掩重重憂色。
“現在萬裏飛是化血神池的負責人,我還從禁地請出了兩名守護者,化血神池絕對不能再出意外!”
“有禁地的守護者在,化血神池必定安然無恙。”
“陰陽穀接任務一向是不完成誓不罷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但願諸葛蒼穹能早日給出一個滿意的結果。”
“真相遲早浮出水麵。”蕭天河道。
柳天穹沉默不語,很久才長歎一聲。
蕭天河一撫長髯道:“師兄何故歎氣?”
柳天穹略一沉吟,方才開口道:“近幾十年來,神州大陸上風起雲湧,大小事端不斷,怕是亂世將至啊。”
“嗬嗬嗬。”蕭天河輕笑一聲,呷了口茶,道:“世間之事本就無法預料,若亂世注定來臨,我等亦無法改變,倒不如放下一切,守得心中一片空明,靜靜等待,豈不逍遙自在?”
柳天穹不出聲,似乎在靜靜的消化著蕭天河的這一番話。半晌後大手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愚兄魯鈍,沒想到師弟對這一切看得更透啊!”
“師兄日理萬機,世俗雜務繁多,日夜操勞,不像我那般清閑哪。”蕭天河一臉愜意道。
“或許也正是如此,愚兄總感覺心境上遇到了阻礙,修為一直無法更進一步。師父傳給我們的靜之道,愚兄一直無法領悟更深層的奧秘。師弟隱居四十年,想必修為定是大有精進,超過愚兄也不是不可能啊!”柳天穹感慨道。
蕭天河笑道:“師兄的修為遠在我之上,哪有那麼容易超過師兄?”
“你的天賦本來就高於愚兄,師父當年便有意將掌門之位傳與你,可……”
“哈哈,師兄,這個位置雖然風光無限,但我更喜歡清閑自在的生活。”蕭天河又輕呷了口茶。
“你啊你啊。”柳天穹搖著頭苦笑,隨後道:“師弟這次回來,就別走了吧!本門少了你,便如大鵬折了隻翼啊。”
蕭天河哭笑不得:“師兄,這四十年來沒有我,宗門也照樣鼎盛無比啊!”
柳天穹道:“那師弟這次回來是?”
“因為我的義子。”蕭天河寵溺地摸了摸蕭暮塵的小腦袋。
“這個孩子、你的義子?”柳天穹一愣,因為年齡差距這麼大的一對父子可是十分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