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書說得對,果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宜兒的父親已經故去,又哪來的父母之命。”何心敏平淡的說道,“家女的事還不勞尚書大人費心,請回吧。”
李桓皺起了眉頭,“你明明知道音宜是我的女兒。”
“不,音宜的父親早就沒了,當初我懷上音宜的時候他就離我而去,隨後就從未出現過。”何心敏挺直了脊背,沒有一絲猶豫,“我不知道您是誰,我也看不到,難道大人為了討好藺尚書,竟要蒙騙我這個瞎婆子不成?”
“夫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呂欣輕輕笑道,丹杏一般的眼睛卻犀利的看向何心敏,說出的話更是毒如尖針,“原是你做了不對的事,何苦怨到老爺的身上?總之,這音宜是我們李家養大的女兒,這門親事,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女兒是我的,若是想要就這樣把她賣了,來換取你李桓的榮華富貴,那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何心敏猛然站了身子,她的眼睛中沒有神采,卻直直的盯著李桓的方向,似乎要把他們盯出個窟窿來。
“何心敏!”
呂欣的嗓音驀然提高,何心敏卻啪的一聲摔了杯子,冷冷的說道,“呂欣,那個自喻溫婉大氣的尚書夫人哪去了?如今你也不必在我麵前做出一副好妻子,好母親的樣子,我看了惡心,既然能做出那樣卑鄙無-恥的事來,卻為何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在我麵前做什麼樣子,都不必作了!這個破舊的地方沒有別的人在,沒有人會看到你們肮髒的樣子!”
“老爺。”呂欣看著何心敏拽了拽李桓的衣服,眼中早就含了兩行淚,“她罵我不要緊,我一介女子,可以忍下來,可是就是我千不該萬不該,她也不該連帶著罵了老爺啊。”
李桓何曾受過這樣的辱罵,指著何心敏,氣的手都抖了起來,“何心敏,我原本以為你是高雅的女子,現在卻是我看錯了,你原本就是一個市井潑婦。”
“李桓。”何心敏扶著桌子,深吸了口氣,李桓不說話還罷,一說話更是激起了她的憤怒,十幾年不見,一見便是這樣的話,所謂的幻想,所謂的夫妻情分,在那一瞬間磨滅的幹幹淨淨,“你也不必在我麵前做什麼正人君子,你常常拿以前的事來怪我,說是我的緣故,你這李家才人丁單薄,可我不信,我真的不信,呂欣的本麵目你難道沒看出來?你難道不知我是被栽贓陷害到這步田地的?你知道!”
“李桓,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可是這些年卻還讓我自生自滅,不過就是被這大曆城的風花雪月迷了眼,被丞相家的權勢迷了眼!便昧了良心還拿我們母子來換你這前程!你的良心,早就被那惡狗吃掉了!我們母子沒了價值便丟掉,來換這蛇蠍女子開心,現今有了一點用了,便不顧我們的死活,李桓,你不得好死!”
何心敏邊說邊哭出了聲,站在她麵前的呂欣露出憎惡的表情來,一巴掌打上了她的臉。
何心敏捂著自己的臉,心中的悲哀一層層的襲來,最後變成了無比的痛恨,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也要因為自己的無能而錯許了人家,多年忍耐的委屈驀地衝了上來,她撲向呂欣的方向,卻被呂欣閃了過去,撲空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