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宜出去沒多大會兒,便有兩個小廝打開簾子進來了,一個捧著紅木小匣子,一個托著一個刻著繁麗花紋的銀質托盤,一前一後的走到正中央的桌子邊,永威早就在上麵鋪了芙蓉色的織錦軟布,他們把手中的東西放下,恭敬的向著珞明行了一禮,就彎腰退出去了。
林麟對這些也不陌生,平時也是見慣了的,可是這次卻格外的莊重,他的目光落到了那個精致的木匣子上,紅色的木匣,古色古香的,上麵一點裝飾都沒有,卻有種淡淡的香氣,從進屋那刻就四散開來,不濃烈,卻一直存在著,絲絲縷縷的,不似任何一種香,卻是莫名的讓人喜歡。
他瞟了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到他,就打算到近處看個清楚,可是還沒等接近,永威就從一邊躥了出來,攔住了他,臉上還是笑意,“少爺行醫的時候不大喜歡有人在旁邊,林護衛在一邊就好。”
林麟眯著眼睛看著永威,眼睛陰森,渾身都充滿了恐嚇之意,永威卻像是沒發現一樣依舊笑得開心,甚至還把自己的臉向著林麟靠了靠。
林麟磨了磨牙,悻悻的回了原處,到了那裏還不死心的狠狠瞅了那木匣子幾眼。
小氣,真是小氣,小心眼子,小家子氣,不就是一個普通的木匣子麼,給他看看又能怎樣,他又不會因為眼紅就把它據為己有。
外麵傳來了呼呼的風聲,珞明愣了愣,走到窗邊打開窗戶,頓時一陣冷風迎麵而來,還帶著細碎的雪沫子,他向下麵望去,地麵一層雪白,覆蓋了不久前行人留下的痕跡,剛剛飄灑了一夜大雪的大曆,又落雪了。
身後傳來了一陣跺腳的聲音,要求沒被滿足的林麟跺起腳來格外用力,邊跺腳邊抱著自己的胳膊,嘟囔道,“冷死了,冷死了。”
他抿了抿嘴,關上了窗戶,也把那白雪茫茫的世界關在了屋外,又恢複到屋中的溫暖如春。
音宜坐在馬車之上,看著自己身邊閉目養神的母親,心情柔軟了幾分,掀開窗簾,外麵是飄飛的大雪,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著,看著雪花飄落在自己的手心,然後又慢慢的化去,在那片刻,平靜的如同開滿了鮮花的夢境。
小心翼翼的扶著何心敏下了馬車,何心敏站在紅塵繡樓的門口,仰著頭聽著周圍的聲音,開口問道,“這就是你經營的地方?”
“是。”音宜應道,“還多虧了娘親親手繡製的繡品,女兒讓繡娘們學了,很受大家族的喜歡。”
何心敏笑了笑,臉上卻是懷念的神色,“這個地方,好像以前的李家繡莊啊。”
音宜臉上的笑意滯了滯,知道何心敏說的是李桓,可她卻不想知道關於李桓的任何往事,攙扶著何心敏向著二樓去了。
進入雅間的時候,林麟歡快的迎了出來,扶著何心敏進去後,就被永威趕了出來,林麟出來的時候看著永威的目光都要噴出火來。
珞明占了雅間,他們兩個就到樓下大堂呆著,坐在一邊待客的桌子旁打發時間,林麟到哪個地方都是那活泛的性子,口中嚼著花生米,卻還是不停的說著話,眼睛看著那些名門閨秀的丫鬟們,樂此不疲的評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