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駛在路上,繁華的都市逐漸往後跑去,窗外的景物由一幢幢大樓到一排排房子,再到路燈後的空曠,她歪頭倚靠在車窗上,眼神迷茫,當車子終於停在海邊一戶不大的院落前,她才被李烈拉下車子。
“我說了我不去。”關雨桐有些執拗。
“你非要這麼固執嗎?”李烈有些不耐。
“不管怎樣,我始終是關雨桐!”關雨桐一直轉頭望著窗外,不願直視佟李二人。
戴著墨鏡的佟宇恒下車伸出手,淡淡道,“不管你是誰,既然來了,就進去坐坐吧。”
關雨桐避開他伸來的手,顧自下了車,向院子走去。佟宇恒嘴角微抽。
不大的院子簡陋卻整潔,聽到動靜,出來一位老人,滿麵風霜,臉上布滿皺紋,身材矮小,衣著樸素,花白的頭發在腦後盤了一個傳統的發髻,牙齒已剩下不多的幾顆。隻見她右手拿著簡單的竹竿,摸索著出了房門,遠遠就問道,“新月,是新月嗎?是我的月兒回來了嗎?”
老人飽經風霜的臉孔麵朝他們三人所在的方向充滿著期待和不安。幹枯的手向前不停地摸索著,離近看那雙無神的眼睛充滿了焦急。
關雨桐輕輕上前,雙手握住老人的期盼,上前輕輕擁住了老人。
“啊,月兒,我的月兒啊!你,你終於回來了,奶奶盼了你兩年啊!我的月兒,你怎麼能去那麼久啊?奶奶不要你進城打工,奶奶不要你的花衣服,奶奶幾十年前就是個瞎子,沒必要治了啊。月兒,我的月兒…..”
如真正的祖孫倆一樣,關雨桐與老人擁抱著放聲大哭。
進了屋子,老人雙手一遍又一遍摸著關雨桐整過容的臉,老淚縱橫,幾乎無法說出整句話。
“月兒,我的月兒,奶奶好想你啊,兩年,兩年了啊……”
關雨桐隻好以善意的謊言來安慰老人那顆蒼老的心。
“奶奶!這次我和兩個好朋友一起回來看您的,奶奶,你放心,我在台北已找到工作了,雖然這次回來時間很短,但我以後會經常回來的,奶奶”這時,老人撫摸著關雨桐頭發的手突然一滯。
“月兒啊,去給你朋友倒杯水去。”老人溫柔地說道。
“是,奶奶。”關雨桐乖巧地起身倒水。
“你們是月兒的朋友吧,謝謝你們能來看我,希望你們在台北能代我照顧月兒,我在這就謝謝你們了。”老人溫和地對佟李二人說道,“月兒可憐啊,小時候父母出海打魚遇到風浪就再也沒回來,就隻剩下我們祖孫兩相依為命,都是我,這麼老了還拖累月兒,不然月兒早該找個好人家嫁了。”
說著,老人又抹起了眼淚。
“奶奶!您再也不要說這樣的話,要不是奶奶,就沒有月兒,奶奶不是拖累,奶奶是月兒最甜蜜的依靠。奶奶!”關雨桐聽到老人說這番話,放下杯子撲進老人懷裏,“奶奶,月兒隻有您一位親人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將來,將來月兒有錢了就把您接台北住去,好嗎?”
“噢,月兒,我的月兒…..”老人嗚嗚哭了起來。
李烈受不了這悲情的氣氛,出了房門,點燃一支煙,卻被佟宇恒搶去悠然吸了一口,她白了他一眼,陽光下,他的眼睛眯起了好看的弧度,誘惑,神秘,李烈轉過頭,若慢一會又會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烈,看來,她接受了。”
“嗯。”
一行三人把禮品放在房中的大桌上,向老人道別離去,院門前,老人拉著關雨桐的手不舍得鬆開。關雨桐又一次抱住老人,“奶奶,您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您的!您自己要保重啊!”
“嗯嗯,我的好月兒,路上慢點,好好照顧自己啊!月兒的朋友啊,月兒就交給你們了。”老人麵向車門關上的方向說道。
“放心吧,奶奶,我一定會照顧好新月的。”佟宇恒打開車窗向老人保證。
“去吧,慢點啊!”
汽車漸去漸遠,很快消失在海邊的路口。老人倚在門旁,表情悲愴,嘴裏喃喃地,“月兒,月兒…….”
汽車平穩地行在路上,望著身邊若有所思的關雨桐,佟宇恒伸出右臂搭在椅背,勾起嘴角笑道,“雨桐,在想什麼?”
“我是蘇新月。”直到老人影子再也看不到了,關雨桐才轉過身,深呼一口氣,“關雨桐找不出的答案,或許蘇新月能找到。”
李烈終於放心了,佟宇恒脾氣再臭,但腦袋很多時候還是很靈光的嘛,想到這,正開車的她望著前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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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一襲白色的長裙,襯著女子小麥色的皮膚,一看就顯出一股健康,從外麵並看不出年齡,她仍有少女的風采,態度親切溫和,目光和煦,大波濤的長卷發披散在腦後,細細的高跟鞋更顯出氣質的不凡,雙手皮膚光潔細膩,卻沒有戴結婚戒指。佟宇恒剛剛從室內看到那熟悉的車子就已迎了出來,“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也沒說一聲讓我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