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後心計(1 / 2)

“微臣以為不必了!”金明依然麵無表情:“金某早已說過!舉薦端王完全處於公心,再說——”這個鐵血尚書突然麵色一冷:“外藩結交內臣本來就是大忌,何況正在這敏感時候?端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小王——”鄒震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金明一拱手打斷。

“端王如果沒有什麼事,金某告辭——”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隻留下端王一個人目瞪口呆。

“小李子!這端王輔政已有兩天了,朝中可有什麼風吹草動?說給哀家聽聽——”三天之後的仁壽宮,斜躺在蜀錦繡榻上的宇文宜臻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總管李如瑾聊著。

“稟太後,好著呢——”一旁伺候著的李如瑾柔聲回答道。

“嘖嘖嘖——我知道好著!要是不好你早跌跌撞撞嚎叫得滿天飛了!說,到底怎麼個好法——”卸下千鈞重擔的宇文太後依然貪戀這難得的清閑,雖然對這小李子的回答不甚滿意,但還是不願睜開惺忪的睡眼。

“奴婢正要給太後稟告來著!沒想到太後竟先問起來了——”李如瑾手握象牙梳子一邊忙碌著,一邊慢慢地敘說著:“一開始朝中一幹老臣並不買端王殿下的帳,那說什麼的都有啊!就是不說話的也在一邊看熱鬧——誰知這端王在你這裏病怏怏的,但是一到朝堂之上卻似完全換了一個人。他先是一句話也不說,接著就是一陣猛打亂揍,將幾個挑頭的降的降,貶的貶。如果不是齊閣老竭力勸告,怕是他要用太後賜予的寶劍殺人了!”

看著女人不動聲色地聽著,這李如瑾講得更賣力了,一時興起竟放下手中的梳子比劃起來:“太後你是沒有看到啊!奴婢聽前麵的人說,那朝堂之上熱鬧得跟戲文裏演的一樣——”

“嗬嗬嗬!是嗎?”宇文宜臻的情緒似乎也被這貼身太監的情緒感染了,竟也美目閃爍、興高采烈起來。

“可不是嗎——”李如瑾一副意猶未盡的神色,好像這些都是他親眼看到一般。

“哦——”女人忽然想起什麼,剛才還滿是笑容的臉也一下子繃了起來。

那李如瑾何等精明,看著主子似乎有點不爽也登時大氣兒也不敢出一下。

這變化也太大了吧!在我這兒哭哭啼啼裝得跟窩囊廢一樣,怎麼一換個地兒就跟換了個人似得?難道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也太有心機了吧?女人忽然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我不是問這個?”看著一臉迷惘的李如瑾,女人輕歎一口氣:“我是問端王和那金明私下裏有什麼聯係沒有?”

“這倒沒有?兩人除了在朝堂之上商談國事之外,私下裏並沒有什麼交往?”似乎怕太後不信,李如瑾又加了一句:“就是在商談國事時也沒有什麼不妥的言語動作——”

“你確定?”女人忽然扭過頭,直視著忙碌的李如瑾:“小李子!你跟了哀家這麼多年應該知道這事兒的分量——你確定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勾當!”

剛才還興高采烈、忘乎所以的李如瑾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雖是大冷的天兒,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子卻也滾滾而出。他“撲通“一下子滾在女人麵前,一邊磕著頭一邊說:“奴婢糊塗!奴婢罪該萬死——剛才一番話都是奴婢聽紫宸殿的貼身心腹稟告的。奴婢這就親自去探聽仔細,一定給太後一個確切的信兒!”

“起來吧!”女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她一伸胳膊在宮女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開始在屋子中不停地踱步。從尚書金明的種種反應到鄒震幾次三番拒絕輔政的一係列表現,再到兩人共處時的一係列場景。女人在腦海裏又再次細細過了一遍,卻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仔細想想卻又覺得自己可笑——不希望端王這樣卻又能叫他咋樣?唯唯諾諾、猶豫不定又怎麼能鎮住這一幫文武,又怎麼擊退強敵、救出皇上?自己當初決定要他攝政不就希望他這樣嗎?怎麼事到臨頭卻又瞻前顧後起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自己怎麼一下子就糊塗起來。

“哀家隻是覺得有點兒突然!唉——”宇文宜臻輕歎一聲。想明白了也就心安了,於是對著李如瑾一番叮囑之後,又再次沉沉睡去。

栗芷婼的心裏一直空蕩蕩的!雖然蜈蚣壩一戰擒獲了鄒亢,雖然巨象大軍已翻越西嶺雪山、突破昭陽一線,不日即可兵臨城下。雖然遲則半載、最多一年就可以讓宇文宜臻那一幫狗崽子匍匐在自己腳下哭爹喊娘,但這個女人卻絲毫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