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好好呆在清寧宮,來這裏湊什麼熱鬧?”似乎已經意識到吳雲珠和鄒震來此的目的,宇文太後卻還是憂心忡忡地問上一句。
“珠兒這次前來是請母後和珠兒一起出城!”吳慧珠將懷中的鄒期許遞給身後的奶娘,上前一把抱住宇文宜臻的胳膊:“娘!還是聽端王的!我們趁錦城還沒有被包圍之前快點兒走吧,再晚點兒就來不及了——”
“走?要走你和許兒走!我要和端王呆在一起——”宇文宜臻還是一如既往地固執:“當初是我請他來這裏的!怎麼賊兵還沒攻進來自己先要溜之大吉啊!留下人家一個成什麼話?”
“太後此言差矣!”一旁沉默許久的鄒震終於再次說話了:“鄒震怎麼會是一個人呢?有金明金尚書和一幹文武,有守城的萬千軍士和紛紛趕來的各路勤王大軍,鄒震怎麼會是一個人?並且鄒震敢保證——如果調停得當,是完全可以擊退賊兵的。”看著聽得入神的宇文太後,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不過如果有太後和皇嫂、許兒在身邊就不行了!太後你想啊——鄒震一邊要在城上指揮將士打仗,一邊還要分心照顧太後你們。這怎麼能成啊?”
聽到這裏宇文宜臻沉默了。——是啊!鄒震說的也不無道理,但自己就這樣走卻也心有不甘!——再說!象奴國已占領了西南近半個南蜀,走又能走到哪裏啊?
似乎是看透了女人的心思,一旁的鄒震又急匆匆地說道:“太後放心!一旦擊退賊兵——鄒震立刻接你們回來,並且馬上著手營救皇兄!”
“可是我們走又能走到哪裏呢?”經不起兩人的輪番勸說,饒是一貫固執的宇文宜臻的態度也不禁鬆動起來。
“去雲陽——”吳慧珠不待宇文太後說完,便脆生生地接了上去:“太後難道忘了嗎?雲陽正是珠兒的老家呀!目前做雲陽總兵的正是珠兒的哥哥吳雲召呀——”
“哦——嗬嗬——”宇文宜臻不禁啞然失笑:“瞧瞧我這記性!把這個都忘了!你那哥哥吳雲召我記得——進宮的時候還是個半大小子!怎麼——如今竟然做上總兵了?”
“嗯!這都是托您太後老人家的福——”女人抿嘴一笑。
“怎麼?和我有什麼關係?”宇文太後這次是真得搞糊塗了。
“皇上是您的兒子!而哥哥的總兵正是他欽封的——不是托您的福還是托誰的啊?’
“哦!原來還有這一說——‘宇文宜臻又是一陣大笑:“瞧著丫頭!嘴巴甜的——”說完竟來捏吳慧珠的小嘴。
歡快的氣氛瞬間彌漫了整個仁壽宮,就連四周忙碌不止的宦官宮女也喜笑顏開起來。那李如瑾更是一張白臉笑成了一朵花兒。
“太後!現在還不是說笑的時候——時間緊迫,請太後和皇嫂收拾一下,即可前往雲陽暫避一時!”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鄒震再次催促起來。
“哦!這個——”宇文太後還在猶豫。
“太後娘娘!你就聽端王的話趕快走吧!”身邊的李如瑾也趁機催促著。隨著他的一個顏色,整個大殿的宦官宮女齊刷刷地跪了下來:“奴婢冒死進諫——請太後娘娘移駕雲陽!”
“唉!也罷——老身隻好暫避一時!”宇文宜臻長袖一甩:“端王!這裏的一切有勞你了!”說完帶著烏雲珠一幹人等轉身進入後宮。
廣漢守備尉遲斌被就地正法、並夷三族的消息頃刻之間就傳遍了整個錦城!雖然大敵當前、人心惶惶,但好事者卻仍然是大有人在——有說這尉遲斌吃著皇糧卻貪生怕死、貽誤戰機那是罪有應得,有的說他一個小小地方總兵哪有那麼大的膽子,之所以敢領頭這麼幹背後一定有更高層壯大撐腰,有的更是胡亂猜測砍了尉遲斌全家僅僅是個開始後麵一定會有更大的殺戮——總而言之說什麼的都有。但無一例外地對端王鄒震大加讚賞——說這個輔政王選得好,並堅信他一定能夠殺退賊兵、營救出當今皇上。
端王妃最近也是寢食難安!自從聽到尉遲斌全家被殺之後,她的心就再也沒有平靜過。不要說平靜了,甚至有好幾次她都被噩夢嚇醒!在夢中她看到自己發往各路“勤王”大軍的密信被找到,然後又被丈夫押往刑場斬首示眾,隨行的還有自己的眾多族人。
端王已經好久沒來這裏了——以前雖然也感覺到寂寞難耐,好在還有那俊俏的小管家陪著,倒也能夠熬得過去。所以自己的窩囊丈夫不來盤桓,戚瀅菀也懶得主動過去攀扯。但今天再拐過頭來看看——女人便瞬間有了心驚肉跳的感覺!以前他總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如今是怎麼了?他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還是覺察到了什麼隻是靜觀其變,等著她自己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