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在等——在等一個人的命令!”女人突然目光一淩:“那個人就是端王!”
“端王?”
看著一臉疑惑的吳氏姐弟,女人微微點頭:“就是端王——”
“召兒!昨天你不是也看過鄒震的來信了嗎?那信上雖然說什麼‘夙夜憂歎,寢食難安,自忖罪孽深重,幾欲自戕成大義’,說什麼‘有效仿勾踐臥薪嚐膽之誌,遂前倨後恭以身事賊。’表麵上悲悲戚戚、情真意切,其實都是一派騙人鬼話!”
“那太後為何還讓那小太監捎信兒回去——”吳雲召實在憋不住了,便見縫兒插針地問了一句。
宇文宜臻擺擺手:“雲兒別打斷哀家,等我說完你們就知道了——”女人略一沉吟便有徐徐說來:“他這樣做的目的實際上是軟硬兼施、雙管齊下——一方麵低下身段讓我們回去,但他知道我們不會這樣乖乖就範就又派出重兵逼迫我們——如果再不回錦城,就要攻城了!”
“攻就讓他們攻唄!誰還怕了他們不成——區區一萬兵馬!不用我三大營出兵,就城上隨便拉出萬把來人,就能滅了他們——“聽到此處吳雲召不禁豪氣頓生。
“嗬嗬嗬!雲兒勇氣可嘉——“宇文太後朱唇輕啟,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那再來一萬兵馬呢?”
“那也保管他有來無回——”吳雲召依然斬釘截鐵。
“那再來兩萬呢?”
“哼!就那雲召也不怕他——”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幹脆,但男人的氣勢卻一下子低了很多
“那再來五萬、十萬呢?”看著沉吟不語的小將軍,宇文宜臻臉上的微笑不見了,轉瞬之間換上一副冷氣逼人的麵孔:“就算你能戰過他五萬十萬!但你有沒有想過這五萬十萬的兵馬是從哪裏來得?”
“啊——”率先反應過來的吳雲召猛地一聲驚叫:“你說的是錦城!”
宇文宜臻再次平靜地點了點頭:“南蜀各鎮的兵馬全部調往錦城抗擊象奴賊寇了,不是他們還能是哪裏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不要說救下鄒亢,就是錦城的百姓甚至是整個南蜀都保不住了!”
“怎麼會這樣?那鄒震不顧自己剛剛坐上的皇位了嗎?”一旁靜坐許久的烏雲珠猛問一句。
“珠兒問的好——但鄒震這個人我是了解的!別看他文弱異常,但骨子裏卻是倔強隱忍!他知道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了,為了這個機會他不惜賭上一把——贏了就能坐穩南蜀寶座,輸了大家就一齊完蛋!”女人說到這裏猛地一聲長歎:“他算準我們不會和他對著幹到底的!因為我們不禁要盼著打敗象奴,並且還想要救出鄒亢呢?”
“那當下我們應該怎樣?”一聽到要營救自己的丈夫,烏雲珠便頓時又心急火燎起來。
“交出兵權,回到錦城——隻有鄒震解除了後顧之憂,才不至於分兵來戰雲陽,才不至於被象奴各個擊破,才能夠保有救出亢兒的一線希望!“
“那賊兵退後他會救出皇上嗎?”
“不知道——”宇文宜臻搖搖頭:“但願他會!但是珠兒——如果不這樣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哇——”壓抑許久的吳皇後終於再次爆發了。
宇文宜臻絲毫沒有阻攔,她依然不動聲色地說:“當下我們隻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交出兵馬回到錦城,然後在鄒震的挾持下委曲求全了!——但願老天爺保佑讓他打敗象奴賊寇,但願他有點兒良心能救出亢兒!”說到這裏女人竟也不禁哽咽起來。
“難道隻能這樣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在宇文宜臻無奈地連連點頭之後,烏雲珠的哭喊聲早飛出這屋子,劃破靜謐的夜空傳出了很遠很遠。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能在經曆九轉輪回而安然無恙的話,那一定就是端王妃戚瀅菀了。先是被惡魔侍郎錢炳文虐地幾乎要死去幾遍,接著又陰差陽錯做了皇後過了幾把殺人的癮。雖然還是對端王鄒震的不冷不熱心懷恐懼,但在狠狠心順手做掉了管家楊福順之後也暫時睡安穩了一些——唉!做掉一個是一個,也許隻能等處理掉所有的麻煩自己才能睡上安穩覺了。
搬進這清寧宮有一點兒好處——那就是再不用擔心那個惡魔錢炳文來騷擾自己了!這個惡魔安排的那些人隨著自己搬入清寧宮一個也沒有留下,但戚瀅菀卻總有一種感覺——似乎身後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至於到底是哪一個卻不得而知。
麵對著一群陌生的太監宮女,雖然貴為皇後但戚瀅菀卻感到一種莫名的孤單。身邊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甚至有時候想說上一句體己話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