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書房裏有一瞬間的靜謐,燈盞散發著柔和的光,將一男一女籠罩在內。
蘇洵打破了這片沉寂,“張迎雪是公司的老員工,而且在我手下當了那麼久的秘書,你以為她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
男人的話在夜裏顯得有些冷,傅相思下意識將他摟得緊了些。
“況且,工作文件備份是公司每個人最起碼的常識,這麼重要的文件,張迎雪會不備份?她之所以告訴你沒有備份,就是想看你在會議上出醜,達到看你被懲罰的目的!”
傅相思被蘇洵一針見血的話語給鎮住,心頭像一記重錘落下,震驚不已。
“這怎麼可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為什麼這麼做,你真的不知道嗎?還是隻是不想承認?”
傅相思知道蘇洵說的是她害張迎雪被調職的事情,她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掩蓋住了那雙水光瀲灩的眸子。
蘇洵的話,讓她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似乎一切的源頭都是來自於此。可她又下意識覺得張迎雪不是這種人,跟她的相處中,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她的憤怒與不滿。
“看人別看表麵,這個道理你現在還不懂嗎?”蘇洵見她不說話,語重心長地加了一句。想起當了傅氏董事長那三年的她,那般雷厲風行,現在卻回到那個純真的時候,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聞言的傅相思心裏已經有了個決定,她要找出,到底是誰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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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張迎雪再一次上來找傅相思吃飯,她答應了。雖然對張迎雪保留著一定的懷疑,但傅相思表麵還是不動聲色,繼續跟張迎雪交好。萬一她真的是那個陷害她的人,突然疏遠,豈不是打草驚蛇?
傅相思開始有意無意地在說話中試探張迎雪,然而沒發現什麼端倪,她又換了個方向,既然直接從她身上下不了手,那就直接查那天趁她去吃飯,偷走她文件的人到底是誰!
她首先去調查了監控錄像,十五天之內的錄像都能拿到手,然後她看是看到了,愣是沒看清那是誰而已。
那人帶著一頂大大的鴨舌帽,幾乎將五官都給遮住,身形看得清是個女生,但不知道有多高。而且看上去她很熟悉秘書位置上的監控,才能完美地避開,不被錄下臉部。
她在她的位置上翻了很久,最後翻了出來,並且將文件給放進了碎紙機。
傅相思沉吟,難怪她怎麼都找不著,原來是被人給碎掉了。
從這裏的線索就沒了,她打算換一個方向查,並且得抓緊時間去把碎掉的文件給找出來。
下午茶時間,向來不參與的傅相思居然也出現了,眾人心裏驚訝,但大家也沒怎麼表現出來,仍然跟她說說笑笑。
傅相思就趁這個時候去收集情報,“我們部門的同事那麼團結,我豈能不來呢。”
她坐在一個平時最喜歡打聽小道消息的女同事身邊。
女同事似乎也很想巴結她,打開話頭跟她聊了起來,“傅秘書這麼說,好像還真的是。”
“對啊,我看別的部門聚餐都是稀落落的幾個人,但我們部門就不一樣了。”
“是啊是啊。”女同事點頭附和,“就除了三個沒去,基本都去了。”
“一般不去的,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是啊,袁青是因為家裏小朋友在幼兒園鬧了,她去接;古古的話,他媽媽生病住院,請了一下午的假;還有佳佳,居然突然肚子疼,我後來還給她發了照片,說她不來就走寶了。”
女同事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傅相思從旁聽著,得出了三個名字,隻要她稍微調查一下,答案昭然若揭。
其實也不用什麼查,傅相思套了幾下話,就知道了袁青那天確實是出去接孩子了,古古是男人,監控錄像裏的是女人,最後,就隻剩下康佳佳。
她對康佳佳有印象,就是之前在會議上做錯數據的那個,她有動機。
隻不過,想要當麵對質,她得需要證據。
傅相思在去套話之前,就已經讓當天的後勤阿姨幫忙找回那份碎掉的文件,幸好那天她過來收廢紙的時候見到袋子裏隻有一點紙屑,就想著先放到一邊,再循環利用那個袋子,然後就忘了用,一直放在雜物房裏。
傅相思拿著那被碎掉的文件,眸子裏浮沉不定。
下班後,傅相思跟著蘇洵的車到家,一回到家,她就把自己關進臥室,拿出了那碎得不成樣的文件攤在桌子上。
直到小蘇言過來叫她吃飯,她才不得已停下,用過晚飯,她幹脆趕緊洗了澡,免得又被打斷,再一次鑽進臥室開始研究起來。
文件大概有五頁,想來是要通宵把這玩意給拚起來了。
明黃的燈光罩在她的側臉上,眉宇間一片認真。
連蘇洵站到她左側,都毫無知覺。
男人的壓迫感很盛,不過兩秒,傅相思就悄悄側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