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平複一下心情,傅相思反手摸向自己的身邊,卻摸空了,被子也是冰涼。
蘇洵應該已經離開很久了。
臥室隻有陽台的燈亮著,散著明明滅滅的光。
傅相思也沒來的及穿鞋,她赤著腳躡手躡腳的走向陽台,還沒走近就聞到一股濃烈的煙味,她嗆得小聲咳嗽起來,所幸沒有驚動裏麵的蘇洵。
蘇洵正低頭抽煙,煙霧繚繞,煙火時明時滅,也沒有間歇,一根接著一根。
傅相思明白,蘇洵心情不好。
多半又是因為蘇洵沒有放下自己母親的死。
傅相思沒有去打擾他,退身到牆的另一邊坐下,隻穿著睡衣靠著牆有些冰涼,但是能讓她清醒,隨時提醒著她不要忘記蘇母的死因。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等傅相思起身的時候腿都麻了,微風吹進臥室吹的她渾身冰涼,她傀儡一般走向床,緩緩躺下閉眼。
一夜無眠,所以蘇洵一晚上都沒有睡傅相思是知道的。
快天亮的時候傅相思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等傅相思起身的時候,發現床頭還放著蘇洵的工作文件,之前他從來不把工作帶進臥室,應該是走的匆忙忘記了。
正巧蘇洵的電話打回來,他聲音輕柔,像清晨的微風:“相思,起床了嗎?”
都已經洗漱好了,傅相思語調輕快,仿佛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一般,她淡淡一笑:“是不是文件忘了。”
兩個人心照不宣,都沒有開口就知道對方要說什麼。
“對。”蘇洵答應,他在辦公,文件夾翻的嘩嘩作響,“你幫我送過來一下,我今天要用。”
傅相思走向陽台,卻發現昨天晚上的局麵已經被收拾幹淨,煙頭煙灰煙味全都沒有,仿佛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根本不存在一樣。
“好。”
傅相思答應之後就緊接著出門,應該是重要文件,要不然就讓助理回來拿而不是她送去了。
到了公司傅相思也沒有太放鬆,她趕著私人電梯要去頂層,卻在辦公室走廊裏看見白靜雅。
白靜雅一白色雪紡連衣裙,腳蹬黑色紅底高跟鞋,頭發鬆鬆的盤在腦後一幅溫柔體貼的樣子,她看清傅相思之後淡淡的笑了,聲音溫柔但是話語卻很酸,“喲,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蘇太太。”
還有自己的事傅相思本來沒打算與她起爭執,她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白靜雅,語氣淡淡的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好狗不擋道,你明白這句話的道理嗎?”
頂層的辦公室本來上來的人又少,白靜雅現在也沒有端著自己的架子,她平時惡毒的樣子一覽無遺,說話也嘴下不留人,“還敢來公司?不怕惹事?”
傅相思現在也不想甘心讓過去,上次白靜雅私自接蘇洵視頻通話的事情,她還記得。
“怎麼了?是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就全都忘了?”傅相思氣質好,說話時聲音又底氣十足,“上次接蘇洵的電話受的教訓還不夠嗎?”
說完之後傅相思又步步緊逼,眼神中帶著一點審視的意思,她輕聲笑起來,“明白你是幹什麼的,把你的位置擺正。”
白靜雅眼眶通紅,好像受了委屈一般,她奮力的回擊,“你應該知道你是做什麼的,而不是過來教訓我。”
“我是蘇洵明媒正娶領了結婚證的合法妻子。”傅相思說起話來不慌不忙,“你呢?你是什麼?”
這可戳到了白靜雅的痛處,她臉漲得通紅,好像要解釋什麼一般但是話卻沒有說出口,又被吞了回去。
傅相思很是得意,就憑蘇太太這個名分,也是白靜雅可望不可及的。
“以後你離蘇洵遠一點。”傅相思聲音平靜,但是帶著一絲警告,話語裏麵的警告讓人不敢忽視。
就在傅相思以為自己贏了這一仗就快走到拐角處離開時,白靜雅溫柔又帶有穿透力的聲音響起,“你忘了蘇洵的媽媽是怎麼死的了嗎?”
這句話讓傅相思的身影晃了一下,她回過頭,牽扯出一個強硬的微笑,“你知道詳情嗎?”
就要走的時候,白靜雅在後麵低聲的說道:“你別忘了是你逼死的蘇母。”
聲音不大,但是帶有極大的穿透力,震的傅相思難受。
“蘇洵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吧?”白靜雅已經一步步的逼近傅相思,她聲音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一點點把傅相思吞噬掉。
“但是你別忘了,蘇洵對他母親有多好。”白靜雅很會抓重點,戳人心窩,“這麼一個孝順的兒子,恐怕不會對自己的殺母仇人有多好吧。”
這些話都說進傅相思的心坎裏了,她想著昨天晚上的蘇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