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應了一聲隨即去辦。
在白靜雅離開現場的時候,她心裏就有些慌亂,蘇洵眼神裏的心疼與寵溺她是看在眼裏的,就算是他在信任自己,也不會到懷疑傅相思的地步。
白靜雅趁公司沒人的時候連忙給畢以宸打了電話,她說話有些匆忙,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我感覺蘇洵已經開始懷疑我們兩個了。”
電話對麵的畢以宸深思熟慮,蘇洵的手段他也是見識過的,輕輕應和。
“最近一段時間不要聯係了。”白靜雅匆匆的撂下這句話就把電話掛斷,為了保險起見她把通話記錄也一起刪掉,想要瞞天過海。
自從失去了孩子,傅相思每日渾渾噩噩,精神敏感,一旦有些風吹草動立刻會讓她變得歇斯底裏。
這天,房間內突然傳出幾句含糊不清的爭吵。
啪!玻璃杯摔在地上,發出一記清脆的響聲。
小蘇言縮著脖子,垂頭喪氣的從傅相思房間裏走出來,敲開書房的門。
“爸爸,媽媽是不是不愛我了,她……嗚嗚嗚……”蘇言想到剛剛傅相思吼他的樣子,不由委屈的撇了撇嘴,看向蘇洵。
蘇洵放下紙筆,長歎一口氣:“言言過來。”
蘇言點點頭,眼圈微紅,順從的匍匐在蘇洵大腿上,小聲啜泣。
一麵揉著小蘇言的發梢,蘇洵的聲音如諄諄流水般,有著撫慰人心的力量:“媽媽她是病了,沒有不愛言言,最近這兩天不要去找媽媽了,等她病好了就沒事了。”
“是不是因為小弟弟沒有了?”蘇言眨動著眼睛,淚眼朦朧,語氣天真。
“言言,答應爸爸,以後不要在媽媽麵前提起小弟弟,好嗎?”蘇洵心顫了一瞬,想到自己素昧蒙麵就夭折的孩子,他沉下了臉。
蘇言似懂非懂,但看著父親這樣悲傷的目光,小小的人兒懂事的答應下來:“好,言言一定不會在說這件事了!”
“嗯,爸爸知道小蘇言最乖了!”蘇洵欣慰的點頭,緩緩揚起一個淺淡的笑意,隻是這抹笑不達眼底。
他皺眉,聽著從臥室傳來傅相思的細微哭聲,愁眉不展。
失去孩子以後的傅相思,茶飯不思,每日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他想過勸說,想過安慰,甚至不止一次的道歉,可始終換不來她的笑容。
每日,他隻能看著傅相思日漸憔悴,或是自怨自艾,終日鬱鬱寡歡。
他,什麼也做不了。
前些日子還好,傅相思的舉止最多有些自閉,可最近卻仿佛變了一個人,開始變得極易動怒,喜歡摔東西。每次發完脾氣,又變回之前的苦悶,開始自責埋怨,如此周而複始,短短一個星期,整個人看起來瘦了一圈。
蘇洵深知不能繼續這樣下去,聽朋友的話,替她找來一個心理醫生,估計馬上就要到了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很快,大門被傭人推開,他身後正是西裝革履的劉醫生。
“小蘇言,你先回房間,爸爸和醫生說會話!”蘇洵將蘇言放在地上,叮囑一句以後,領著醫生來到一處安靜的角落,擔憂道:“劉醫生,您來的正好,我妻子的病……”
劉醫生了然一笑,揮手打斷他的話:“蘇先生,我已經通過您的描述和病史了解了您妻子的病情,且先讓我和她溝通溝通,其他的話現在還不急著開口……”
蘇洵抬眸打量著眼前的醫生,四十歲左右的樣子,看起來溫文爾雅,尤其是說話聽著極其讓人感到寬慰。
他點點頭,默默的將醫生帶到房門口,示意傅相思就在裏麵。
劉醫生朝他禮貌的笑了笑,隨後推門而入:“傅小姐,我進來了!”
隨著醫生走進去,門再度被哐當一聲巨響關上。
蘇洵緊張的在門口守著,即擔心又期待,如果心理醫生能好好開導傅相思,那就再好不過。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而煎熬的。
十分鍾後,裏麵傳來幾聲怒吼夾帶著杯子落地的聲響。
二十分鍾後,怒吼漸漸平息,絮絮叨叨的說話時傳出來,綿長平緩。
一個小時後,聲音漸漸消失,劉醫生從其中緩緩走了出來。
還不等蘇洵開口詢問,劉醫生歎了一口氣,率先開口:“蘇先生,您妻子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如今是更嚴重了啊!”
“您的意思是?”蘇洵不解,疑惑開口。
劉醫生也不急著回答,自顧自到了一杯茶水,輕輕抿了兩口,潤了潤嗓子才娓娓道來:“傅小姐早在上次生產時就患了產後抑鬱,身心本就脆弱不堪,如今二次有孕,又發生了這樣的慘劇。抑鬱症複發,如今更是隱隱有了狂躁症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