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鈺經常來這裏,所有傳遞到尊夫人手中的信都會經過石鈺的手,隻有石鈺確定了這件事情確實可行,她才會讓尊夫人設法動手。
為此,這兩年,尊夫人一直將水沉濃放在自己的別院中,她所居住的地方是禁止進入的,就連近身的幾個丫頭也不能在此長久停留。
這個女子對她的恩情,已經不是一個‘感激’之情就能概括的。若是尊夫人此刻要她的命,隻怕水沉濃也會給。
尊夫人是一個很漂亮很善良的女子,至於為何她會卷入石鈺與瀾依之間,原因也無人得知。
不過在說起這個女子的身世,倒也是十分可憐,幼時便失去了父親,母親將她一手帶大,兩年前的深冬,她的母親忽然得了一種怪病,無人能治,甚至連病因也找不出。任她母親再怎麼努力堅持的活著,最終也沒能挨過那個冬天。
她是在她母親死後才慢慢的接觸這個被危險氣息包裹的圈。
她也有她的名字,她姓林,單名一個歌字。
翌日天明,尊夫人去了花淒的房間,有些事情,是該在這個時候安排了。哪怕結局有些可悲,她也必須去做。
她敲響了花淒的門,花淒聞聲便醒。
門扉打開,尊夫人的臉上依然帶著天真的笑容,歡愉的神情掩蓋住了她所有的情緒,她拉著花淒的手道,“淒淒,今日我要請地獄之城的米夢來府中做客,你幫我一個忙好嗎?”
花淒沒有拒絕,她聽著。這個女子隻是偶爾粘人了些並不討人厭。
她拉著花淒在桌前坐下,她道,“今日米夢來了,你跳一曲舞好嗎?”
花淒擰著眉頭,她不願答應,她不願在舞。
她說,“你若是答應我了,我便也告訴你一個秘密。”
花淒沒有想要知道的秘密,道,“不是我不願意跳,而是兩年前被夏常關進牢裏,遭受毒打,腿受了傷,已跳不好了。”
受了傷?
兩年前夏國開始流傳的不過是花淒的死訊。誰會去關心一個死人是否受傷呢?
花淒道,“那一年的事情特別的多,身上的傷口也很多,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本也沒什麼大事,可是那年的冬天特別的冷,我也不喜歡烤火,傷口就被凍著了。如今若是在舞,隻怕也比不上從前。”
尊夫人沒有再提及跳舞之事,尋常觀察花淒走路,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更未察覺她腿上有傷。
花淒笑著,她柔軟,富有溫度的手落在尊夫人的頭上,她道,“是右腿,並不嚴重,若是跳舞,隻怕是跳不好,腿上力氣不夠,完全沒有辦法控製。”
今日邀請花旗獻舞,不過是她自己想要看,但聽花淒細細一說,她便是在想要看,此生也絕對不會再讓花淒起舞,“是這樣啊,那便算了吧。”雖嘴上說的輕鬆,一句算了便結局了這個話題,但心下的痛與無奈已經生根,為何這麼好的姑娘偏就遇上那麼多的壞事情呢。
心底的失落被表上的偽裝掩蓋。她依然在笑,話題一轉,她說,“無論蔣婉是否尋到朗逸,這兩天她都應該會從流觴經過,到時候你可以和她一起去地獄之城,地獄之城的葉先生並沒有那麼可怕,隻要不招惹道他們,他們也不為為難你,隻是你千萬要記得,到了那裏莫要提及水沉濃之事,否則他們會不高興的,你若隻是去看望柳木琴,想讓他回夏國探望母親,葉先生隻怕也不會拒絕。”
花淒淺淺的歎息一聲,“若木琴真的平安,又怎會不顧及自己生母。”
關於柳木琴是否平安,尊夫人也不清楚,她說,“淒淒,我真的希望你能留在這裏,真的,如果淒淒想要,就算是天下,歌兒也能將它送到淒淒手中。”
“歌兒?”
這是尊夫人第一次提及自己名字。她笑著,她說,“我姓林,叫林歌,淒淒記得,莫要將這名字告訴別人,也莫要讓別人曉得你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