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夢一場,葉池VS夏常(2 / 3)

“哦,哦……”夏常楞楞的應了幾聲,卻也隻是四處張望,不知該如何是好。好在另外已有夥計往外跑去,那幫葉池捂手的夥計將濕帕子交給了葉池,憤憤的走到夏常身畔,厭惡的瞪了夏常一眼,“臭的跟個乞丐一樣。癡子!”

葉池聽罷則是淺淺一笑,不急不緩的用濕帕子擦去了手上的血,從衣袂上撕下一片墨綠布條綁住了傷口,又將銀兩放到桌上,“不打擾了。”他溫柔的說道。走至夏常身邊,目光掠過夏常的臉,他道,“要一起走嗎?”

夏常仍舊有些癡。

離開了客棧,二人茫然的走在綠色的道路上,剛入秋,草木都還帶有綠色,景色很美,天邊的太陽也很美。

陽光灑在二人的身上。

葉池問,“你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你是誰?”

夏常道,“你認得我?”

葉池道,“你是夏國的宰相,叫夏常。”

夏常道,“原來如此。”

頓了頓,葉池又問,“你打算去哪裏?”

夏常沒有回答,葉池看著他,上下掃視一回,說道,“去洗個澡吧。”

這一身,確實夠臭的。他自己也覺得臭。

洗了澡,換了衣服,衣服是葉池掏錢買的。

夏常看著葉池,“你是好人。”

葉池冷笑。沒有說話。

【叁】

暮色下,幹淨的草地上,兩人仰躺著。野外,不知何處飄來了花香。秋天盛開的花很少,香的花更少。

夏常默默的看著葉池,葉池也看著他,原來一個人沒有了過去的記憶會是這番模樣,葉池問,“你不在意自己是誰?”

夏常卻是看著他的手問了一句,“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葉池揚了揚手,傷口包紮的很簡單,也很鬆,葉池不是一個會受傷的人,他從來不知道該怎麼給自己包紮傷口,他精通醫術,卻也不常為人看病治傷,因為他是葉池,那些事情不是他該做的事情,他該做的,是怎麼經營好那殺人換財的買賣。雖然已經過了半天了,但傷口依然還在流血,剛才,還碰了水。

夏常從草地上坐了起來,解開葉池綁著傷口的布條,揚手從自己的頭上扯下幾縷頭發,與布條糾纏在一起,一層一疊,仔細的抱著傷口,“頭發能止血。”夏常道,“頭發剛才洗澡的時候我已經洗過了,很幹淨,這兩天別沾水。”

葉池盯著他,眸中帶笑,揚了揚剛包好的傷口,“那要如何洗臉洗澡?”他問,“我可不是一個不喜歡洗澡的人。”

夏常無奈一笑,“我可以幫你。”

葉池道,“你可是夏國的宰相,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裏,但我清楚你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夏國的皇帝身體很差,國事都是你在打理,如果沒有你,夏國很快就是別人的了。”

“可我不記得。”夏常說道,“等記得了,我再回去。再說,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裏,又怎麼會那麼清楚我的事情。”

葉池想了想,眯著眼睛看著他道,“我說我是你朋友,你信嗎?”

夏常搖頭,他不信。若是朋友,為何問的第一句話會是要不要一起對幾招,若是朋友,為何看到他倒在地上,就真的任由他倒在地上。

“既然不信,又何必再問。”葉池道。他看著被包紮好的手,輕輕的說了一句,“你的頭發,很香。”

夏常皺眉,葉池卻又閉上了眼睛。夕陽的光輝灑下,將他們勾勒成了美麗的風景。

風吹起,吹走了夕陽,吹走了花香。

葉池卻睡著在了暮色裏。聽著身邊平穩的呼吸,夏常擰著眉頭,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在葉池的身上。葉池的身體很瘦,但卻很有力。

他的手,剛碰到葉池的脖子,就被葉池揚手抓住。

葉池半睜著眼睛看著他,“一會兒有月光,月光比夕陽更美。”

夏常點了點頭,手還在他的脖子上,他的手,還在他的手中。

葉池又閉上了眼睛,夏常還保持著這個姿勢。隻是他的身體有些麻木了,呼吸有些沉重了。從上麵俯視著這個人,他看見的是平靜的表情,絕倫的臉龐。

月光灑下,擦過他的身旁,落在葉池的臉上。月光下,白皙的皮膚潤澤晶瑩。他的呼吸更重,身上有個地方也更興奮。他忽然想做一件事,他落在葉池脖子上的手稍微動了動,移了移,移到到了領口處。

葉池的另一隻手卻是抵住了他的小腹,手指間還夾著一枚薄薄的刀片,“刀片很小,但要做一件事卻已足夠。”

“小壞蛋!”夏常脫口一罵。明明就是這人故意引自己起了那心思,此刻卻反倒怪罪起自己來了,他的手輕輕的捶在葉池的胸膛上,“該走了,夜深露重。”

“才剛入夜。”葉池道,“要說我是小壞蛋,你肯定是個大壞蛋,雖口中說不記得自己是誰,做起事來,知道的卻是不少,頭發止血,身下那不聽話的東西抬頭,這些事情,你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兄弟抬頭,這是本能反應,頭發止血,是洗澡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給自己孩子的傷口纏頭發,還跟他說要是以後流血了有口子就用頭發繞兩圈,好得快。”他解釋著。

葉池隻是淺淺一笑,沒有在意答案的真假。

【肆】

月光,停滯在草地上,也停滯在他們的身上,也落在彼此的臉上,月光下的皮膚總是別樣誘人。

看著對方的臉,葉池翻了個身,將視線轉移到天邊圓月上,口中喃喃道,“怎麼辦,身體有些不一樣。”他說,手往中心摸去卻也隻是落在小腹上,他長長的歎了一聲,夏常緊接著也是深吐一口氣,口中罵道,“不僅僅是個小壞蛋,還是個小妖精。”

“嗬!”葉池冷笑,他忽然覺得夏常有些可愛,可愛的像個孩子。

葉池將手移到了後腦下,“今夜我想看月色。你呢?”

夏常沉思著,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過了會兒,他道,“我想練劍。”

葉池道,“可你身上有傷。”

夏常想了想,“不知道,喝了幾杯酒後身上的傷在也不痛了,而且我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傷口。”

葉池道,“那就一定是內傷,更不可亂動。”

夏常道,“隻要我還不死,我就可以亂動。”說話間手快若風的往葉池身上摸了一把,葉池冷冷的看著他,“我真的會殺了你。”逼迫的目光裏沒有殺氣,也沒有反抗。

夏常皺眉合眼,他道,“我真想練劍。”

“那就練好了。”葉池一語出口,人已如蛇般滑出,同時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已拔出了夏常的劍,劍光在月色下抖出一個絢麗的劍花,夏常朗聲道,“好快的身法,好快的速度!”這話不是假話。葉池的動作就是夠輕夠快夠準夠狠。又輕又快的動作無意是好看的,溫柔的,但也是要命的。

緊接著又是幾個劍花閃過,而葉池則被劍花包圍。動作快的夏常看也看不清。隻見葉池忽的住手,將劍拋向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夏常飛身躍起,接住淩空而來的一劍,劍剛入手,也是幾個劍花閃過。動作同樣輕盈好看,正是剛才葉池的身法。

葉池笑道,“悟性不錯,以後旁人遇見,隻怕要以為你是我的徒弟了。”

夏常笑道,“我也是不記得自己的功夫招式了,剛才見你的,就隨性學了,好看。”

“好看可沒有用,要想殺人就得學殺人的招式。”葉池道,“你要不要刺我幾劍試一試?”

夏常道,“好,若是刺傷了你,我也刺自己一劍,要是一不小心殺了你,我也殺了自己,我們黃泉在一同而行。”

葉池眉眼輕垂,“就算你學會了我所有的招式也不可能殺了我,我逃命的功夫遠比我殺人的功夫高明。”

話音剛落,夏常就刺來幾劍,劍勢都是殺人的劍勢,劍尖所指之處,必是命脈所在,劍氣橫掃之地,必將對手的退路封的死死的。

葉池絲毫不怕這樣的功夫,隻見他左一閃,右一躲,上一躍,下一滑,什麼招式到了他這裏都不起用,因為他的速度夠快,在招式還未來時他就已經逃走了。

所以,在嚴密的功夫,在沒有破綻的招式對他都沒用,因為根本就及不到他分毫。

接連三百餘招下來,誰也沒傷著誰,葉池一直沒有還手,夏常也一直用的要命的招式。

待停下來之際,葉池奪過了夏常手中的劍道,“要不你用逃命的功夫,我用殺人的功夫,我們二人再比比,看誰高誰低?”

夏常道,“好!”

人若不動,便會越來越懶,越來越不願意動,若是動起來,找到其中樂趣,也一定不願在停下來,此刻這二人便是不要命了般的你玩我,我玩你。

葉池出招前又道,“不過我若是傷了你,我可不會也給自己一劍。”

夏常道,“傷了我再說吧。”夏常本以為自己的速度夠快,本以為自己能夠逃的了葉池手中的劍。但他錯了。

葉池出招之前還對夏常說了一句話,他道,“你且退到三丈之外。我不想這麼輕易的就讓你敗在我的劍下。”

夏常道,“當真是猖狂。”夏常也隨了葉池的意,當真推到了三丈之外,穩穩站好,葉池足尖離地,宛若脫弦之箭。

夏常眸光犀利,呼吸緊閉,暗自歎道:好快的身法!好在剛才真的聽了他的話退了三丈,否則自己連這一劍避比不了。

因為距離,因為夏常的功夫本就不錯,這一劍,他避開了,但很吃力。

第二劍,第二劍,他根本就沒有看見葉池的出手方式,劍刃已經抵在了他的喉結上。

葉池道,“我殺人的功夫其實也不錯。”

夏常驚歎的看著他。葉池又道,“其實你若還記得,你還是可以和我打上個幾個天幾夜的,不過我相信,我死在了你的劍下,你一定也不會從我的劍下活過。”

“猖狂是你的本色。”夏常道。

葉池道,“我有這個能力。”輕描淡寫,驕傲,但這卻也是事實,沒有人能夠否認。

夏常道,“好在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也不會找你打上過幾天幾夜。”

葉池又道,“其實,我們以前見過,你已經不記得了,所以我也沒必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