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順歎了口氣道:“誰也沒說娘娘是那不守信之人,隻如今這情況,怕是娘娘想真正離開都不成啊!”
弄月疑惑地瞧著他,聽他繼續道:“姐姐你想,皇上回宮這些日子除了禦書房,多數時間都在哪裏?”
弄月愣愣地應道:“皇上自親征回來的這幾日,連過夜也多是在禦書房,至於其他時間,去探望過錦妃一次,然後便是偶爾會來娘娘的枕墨閣轉轉。”
“那便是了,皇上去禦書房自是在處理政務,去探望錦妃,是因為錦妃如今懷有龍種是千金之軀,可來這枕墨閣卻是什麼道理?”安順提醒道。
弄月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說,皇上對娘娘還有舊情?可娘娘卻是皇上下旨逐出宮去的啊!”
安順無奈地聳了聳肩:“這個中因緣我們就無從得知了,但重要的是,皇上心裏還是為娘娘存了一份心思的,既是如此姐姐以為,皇上會不派人尋她麼?等等吧,總會有挨不住的那一天,等這心裏都塞滿了一個人的時候,娘娘必定會被找回來的。”
弄月伸出手用力彈了安順的額頭一下:“就你是個鬼靈精,”她頓了頓複又嚴肅了下來,“若是如此,我倒是寧願娘娘不要管我,一個人逃了吧。與其瞧著她重新變成一個沒有感情的瓷娃娃,還不如讓我一個人來承受這樣的禁錮。”
禁錮?
皇帝站在不遠處的亭子裏望著安順和弄月專注的背影沉默著,是自己禁錮了她麼?
什麼是沒有感情的瓷娃娃?不,她不是,至少她還有對他的厭惡和恨。她不是沒有任何感情而存在的個體。皇帝苦笑,從不曾想自己竟然會悲哀到此番境地,他竟也覺得即便是恨,即便對他的感情是恨也沒關係,至少她沒有將他的存在完全地忽略掉,還沒有。
這安順說的確是沒錯的,自打回了宮,他便差人四處打探憐景的下落。他派出去的人說,那日自從憐景離開了軍營,便由尉遲陵越的副將一路護送至京都。進了京都,副將便返回了軍營。爾後憐景去了哪裏便再也沒有人知曉了。可是他沒有放棄希望,他始終沒有放棄尋找,他感覺得到她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默默觀望著自己,他甚至想她是在報複吧。她想看見自己狼狽地為了她四處尋找的模樣,她想讓他也嚐一嚐被人牽製的感覺。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贏了!
皇帝仰起頭,憐兒,朕說你贏了,這樣還不夠麼?
“啟稟皇上,錦妃娘娘在泰安殿求見!”魏九功的聲音截斷了皇帝的思緒,他轉過頭,望了望周圍的一切,神色透著一絲不舍:“知道了,擺駕泰安殿!”
“?!”
“皇上,這是從臣妾家鄉送來的上好的山參燉成的湯,臣妾特地熬了給皇上端來的!”錦妃將湯碗端到皇帝手邊,“皇上快嚐嚐,看看味道好不好,若是皇上您喜歡,臣妾再叫他們多送些過來。”
皇帝接過湯碗,神色有略微的不耐煩:“擱那兒吧,過會兒朕自會喝的,愛妃如今這身子怎不好好在寢宮裏休息,總是這麼亂走動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