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內一位穿著高貴的女子,望著台上那名舞姬淡淡道:“是她麼?”
身後的侍從應道:“回主子的話,正是!”
高貴女子的唇邊出一抹邪惡而得意的笑:“江湖瑤麼?倒是個好名字。現下看來,她活的也算還好!也不枉本宮費了那麼大的心思。”語罷便朗聲笑了起來,“好了,看也看了,回常青宮!”
“啪”的一聲,尉遲陵越狠狠地將酒盞摔在地上,他緊緊地鎖著眉。蒼白的臉上還有叢生的胡茬。兩個月了,憐景平白失蹤已近兩個月。仍舊是沒有任何消息,他尋了她整整兩個月竟然仍是沒有一丁點兒的線索。不得已之下,他才輾轉回到將軍府中。可是他並沒有將此事告訴皇帝,哼,告訴他又能如何呢?
他隨手抓起又一隻酒杯,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表哥,表哥你別喝了!”方念橋衝入屋內,奪走了尉遲陵越手中的酒杯,又開口繼續道,“東方先生來了!”
尉遲陵越聞言站起身,由於酒醉而微微踉蹌了一下。方念橋上前欲扶住他,卻被他用力甩開,便是那般自然而然的動作似的。絲毫不予理會身後方念橋僵在原地的手,隻大步走向偏廳的方向。
“東方先生可是有消息了?”尉遲陵越大步走進偏廳,急切地問道。
東方流白低下頭,緩緩地搖了搖頭。尉遲陵越的腳步頓時沉重了起來,他緩步挪至椅子跟前跌坐下來。
東方流白望著他此刻如此頹喪的模樣,開口道:“將軍這是何苦,景兒失蹤,固然是令人心急如焚,可將軍也不能如此不愛惜自己啊!”
尉遲陵越聞言一愣,繼而苦笑道:“我並非刻意作踐自己,隻是這些日子隻顧憂心,還哪裏有心思去想別的!”
東方流白點頭:“是啊,景兒那丫頭從小就是九命貓兒,此劫也定會安然無恙的。”
“先生可知道施瑞施丞相?”尉遲陵越忽然開口問道。
東方流白抬起頭道:“曾聽景兒提起過。”
“我已派人去尋施丞相了,據他的家仆所言,他近日一直站在覆舟山清修,估計也就這一兩天便能趕回來了!”尉遲陵越道。
東方流白站起身:“也好,畢竟是同族,也算是半個親人。”
“皇上那邊……”尉遲陵越欲言又止,東方流白見狀開口道:“不必多慮,近日來皇上也並未提起過。”
並未提起過?
你當真是如此絕情?
不,不過是尚未知曉罷了。
尉遲陵越苦笑,縱使知曉又能如何呢?他已放了他和她離去,是否還會對她心存一絲留戀,是否還願意為了她翻遍整個京城,或者隻是驀然,默然,漠然。
八角青銅香鼎裏是新換的蘇合香,因了前些日子燒的龍涎香氣味兒過重,引得皇帝不喜,便差人換了著氣味稍淡的香來。綺羅真兒接過一旁宮女端上來的蓮子茶輕輕地放到皇帝手邊,盛茶的杯子是如意坊官窯新燒製的七彩琉璃盞,整個宮裏便隻有這一套,竟叫皇帝賞給了月華宮。這剔透的小物什用來盛這蓮子茶倒也是極為相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