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又為何要回頭?不論是在自己心裏還是在尉遲陵越的心裏,都早已沒有了回頭的理由。不過是個女子,怎可鬧得兄弟不和,不,不隻是個女子,她時常會讓人覺得那般的溫暖,便如墮世的仙子,相遇的刹那便注定了是這般的結局。可是,誰才是歸屬?
尉遲陵越快步穿過將軍府的庭院,直奔書房而去。方才邁入房內,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尉遲陵越回過頭但見方念橋眼圈通紅地步至麵前,迅速地將門掩好,這才轉過身直直地迎上尉遲陵越的目光。尉遲陵越有些尷尬地收回目光,轉向一旁,二人長久佇立,窗外透射進來的陽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投射到地上,一部分的重疊,恍惚中的相依,仿佛沒了現實的距離。然,此刻的方念橋心裏萬分的清楚,即便是兩個影子靠的再近,也難以填補心與心之間的空隙。那麼深的溝壑,俗世裏最艱難的阻隔。
便是我再愛你,也已然沒了分毫意義。
方念橋閉上眼睛,強忍著顫抖的聲音開口:“你,就這麼討厭我麼?”
三分遲疑,七分肯定,尉遲陵越歎了口氣:“念橋,何苦非要如此?便如現在這般生活,不好麼?”
不好麼?這樣對誰來說是最好的?
方念橋睜開眼,望著他的側臉,依舊是自己日夜思念的輪廓,即便是每日相見仍是無法抑製地想念,便是這樣的存在,在心底紮了根,該如何狠心地拔掉。明明知道一經撕扯便是撕心裂肺的疼,血肉模糊的傷。
“表哥,念橋自小便認定了的事情,要怎麼戒掉呢?”她低了低頭,瞧著自己掌心裏已被揉得起了皺的絲帕,才知曉自己此刻的慌亂,她頓了頓,繼續道:“念橋這一輩子,一直就這麼一個心願,長大了,要嫁給表哥,一輩子伺候在表哥身側。可是如今卻被殘忍地告知,這一輩子唯一一個自認珍貴的願望,原是念橋一個人的一廂情願,這般情狀,如何消受?”
“表哥,念橋從來沒有苛求過你會愛我,念橋要的不過是一個能夠名正言順待在表哥身邊的資格,每日望著你守著你護著你就是念橋全部的念想了。為何表哥連這樣一個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呢?”眼淚控製不住地滑落,方念橋轉過頭,神情倔強地望向窗外。
良久,尉遲陵越轉過身,緩步走到方念橋麵前,伸出手為她擦掉臉頰上殘留的淚,輕歎著道:“你這是何苦呢?明知是一個人悲傷的結果,卻偏生要認死扣地往裏鑽。你沒什麼不好,但是感情這種事情,並不是好與不好能決定的。你理應得到一個更好的人,照顧你守著你,而不是一個不愛你的人漠然地站在你的身邊,心中卻時刻牽掛著另一個女子。這對你不公平,對我亦是不公平。”
“念橋,聽表哥一句,總會有更好的人在等待,表哥一定會幫你選一個文武雙全德才兼備的男子,令你風風光光地嫁過去,能夠實實在在握在掌心裏的,才是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