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隻愣愣地望著前方,仿佛是僵硬在了原地一般。
皇帝轉了身,不願再看見太後此刻驚恐失措的表情:“朕本不願屢次違逆父皇臨終前的遺願,你不要逼朕!”
良久,太後便如回過神一般,聲音微微顫抖著道:“李嬤嬤,回永寧宮。”
“他,還好吧?”憐景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棋盤邊,不住地擺弄著手中的棋子。卻不曾抬起頭望向安坐在自己對麵的皇帝。
“唔。”皇帝落下手中的黑子,“朕知你心中所想,且放寬了心便是,朕定會阻止他。”語罷,皇帝轉過頭望向窗外,怕是即將降下一場大雨了吧。
“呦,秋兒姑娘又來了啊,這次給將軍送些什麼好吃的啊!”守門的侍衛為秋兒將門敞開笑著調侃道。
秋兒笑著大步邁進門檻:“當然是你們吃不到的了,我們主子說了,給尉遲將軍備著的必須是你們平日吃不到的好東西!”
守門侍衛聞言往前湊了湊嬉笑道:“什麼好東西,可否讓我們哥兒幾個也沾沾光,先偏了點兒去?”
秋兒將食盒護在胸前道:“美死你們,主子說了,我們也不是小氣,若是你們要吃便自個兒到月華宮領去!”語罷,便快步朝內殿走去。
推開殿門,但見那人依舊安靜地坐在案邊讀書,秋兒搖了搖頭,每日依了主子的吩咐來送點心,見到的定都是這般場景。仿佛是自打他來了這裏,便是成日成日地讀書,這尚然居裏倒是有這個優先條件,藏書確是多的數不清。莫不是皇上知道尉遲將軍有這般喜好,偏偏將他圈禁在這座殿裏。秋兒邊這般思忖著,邊將食盒裏的點心一一在桌上擺好了,這才轉過頭朝著尉遲陵越道:“將軍,靜娘娘吩咐奴婢將這些點心給您送來了!”
尉遲陵越聞言抬起頭,道:“辛苦你了。”他邊說邊站起身緩步走到桌邊,“幫我謝謝你們主子,其實也不用成日地送東西來,這尚然居裏什麼都不缺,全然沒必要如此緊著我這裏的。”
“那怎麼行,”秋兒小嘴一扁聲音稍帶著幾分不滿道,“我們主子是怕尚然居的東西不可口,主子說這些盡是您當年在將軍府喜歡的口味,即便是宮裏的禦廚也沒幾個能做的十分對口呢。”
尉遲陵越笑著拿起一塊點心送入口中,良久方才開口道:“確是家那邊的味道。”
“那當然!”秋兒得意地笑著道,“若是將軍沒什麼吩咐的話,秋兒就先回去了!”語罷便轉了身欲離去,待行至門口,卻腳下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在地,還好扶住了一旁的門方才站穩身子,秋兒滿臉通紅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尉遲陵越,複又轉過頭瞧著門口強忍著笑意的侍衛,憤憤道:“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語罷,便快步跑出了尚然居的大門。
尉遲陵越無奈地搖了搖頭,待守門的侍衛將殿門複又掩好,方才斂去了唇畔的笑意,他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自門縫裏取出了一張信箋。這丫頭,這種辦法也能想得出來!尉遲陵越笑了笑,將那信箋緊緊握在掌心裏,便快步進了內殿。
戌時三刻,見機行事。
短短八個字,卻將尉遲陵越狠狠地震在了原地,她想幹什麼?尉遲陵越將手中的信箋放到一旁的燭火裏燒掉,看著字跡漸漸消失在火光裏,他緊緊地皺了眉。不論如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