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楠在收到禮物的時候很想到竹園看歐陽姨娘,但他是個聰明的,知道自己的母妃不允許,一直憋著。等到過年,柳王妃應酬多忙得脫不開身才找到一個機會。趙楠找到趙楨:“大哥,今天母妃不在家,我們到竹園看望歐陽姨娘好不好?”
“你上次才被母妃訓斥,怎麼還提這件事情?”
“我們偷偷去呀。”
“偷偷去,你身邊的人可靠嗎?你能保證他們不告訴母妃。”
“這……大哥,我真的很想感謝她。”
趙楨無奈:“這樣吧,我這兒離竹園不遠,我讓墨離帶你去,你的人就留在我院子裏玩,你我假裝在書房下棋。你從後門出去,千萬不要多耽擱,快去快回。”
“大哥,你好聰明喲。”趙楠眼睛發亮。
墨離是趙楨的心腹武士,他聽到這個任務有些疑惑。“你不用現身,看著楠弟就好。”趙楨吩咐。
在趙楨的掩護下,趙楠急衝衝的跑進竹園。他遠遠的聽到了笑聲,走近一看,歐陽正在和鈴蘭她們踢毽子。院子裏堆著大大小小的雪人,每個雪人都披著紅披風,大門上貼著紅對聯,顯得非常熱鬧。
“新年好,楠兒給姨娘拜年。”
“三殿下怎麼來了?”歐陽有些驚訝:“你一個人嗎?翠墨怎麼沒帶著你?”
趙楠急忙把歐陽拉進屋裏,歐陽看他是一路跑來,忙讓他坐下歇歇,鈴蘭端來熱茶,趙楠喝了幾口茶才緩過勁來回答歐陽的話:“姨娘,我不是一個人來的,大哥身邊的墨離跟著我。王妃今天不在府裏,我來給姨娘拜年。姨娘,謝謝你的禮物,你編的中國結太漂亮了,我好喜歡。”
“謝謝你!那幾個結子不值當什麼的,難得你還專門跑一趟。”從這些話裏歐陽知道趙楠是偷偷來的,而且是趙楨掩護著,想必不敢久待。
“你來給姨娘拜年,姨娘沒有什麼好給你的,這是吳大娘做的糖炒栗子和小點心,你嚐嚐,如果喜歡,一會兒你就帶到你大王兄院裏和他一起吃。”本來送吃食不好,但是歐陽知道他是背著王妃來的,更不敢送其他東西讓王妃發現。
“姨娘,你院裏的雪人真好看,還有你大門貼的桃符,怎麼跟我們的不一樣?”
“那是春聯,你父王寫的。”
畢竟是小孩子,對什麼都好奇,這裏摸摸,那裏看看,歐陽心裏很著急,硬著頭皮催他快走,不要讓趙楨擔心。
趙楠帶著吃食回到趙楨的書房,那個下午,趙楨吃著點心,喝著清茶,聽著自己的弟弟在耳邊絮絮叨叨了很久。
歐陽姨娘院子的雪人怎麼不同,桃符是如何的喜慶,窗花是如何的漂亮,掛的紅辣椒比中國結還好看……
聞著點心的香氣,趙楨似乎聽到了歡快的笑聲。當他聽到趙楠說父王親自給這個歐陽姨娘寫春聯的時候,趙楨突然想到一個詞語“金屋藏嬌”,歐陽姨娘不是失寵了,而是被他的父王給藏起來了。
“大哥,我好想長大。”
“為什麼呀?”
“長大了就可以娶親呀。將來我一定要去一個像歐陽姨娘那樣的女子為妻。”
“不可胡說!這話以後再不可提起。切記!切記!你這話讓母妃知道了你會害死她的。”趙楨已經十一歲了,也開始明白後院之事了。
“大哥放心,除了你,我誰也不會說。大哥,歐陽姨娘不好嗎?為什麼父王把她關在竹園不讓她出來呢?我好喜歡她,雖然她那個傷疤很醜,可是我覺得她笑起來又很好看。真是搞不懂,為什麼覺得她又醜又好看呢?”
“你呀,哪有這樣的說法?”趙楨寵溺的一笑:“又醜又好看,嗬嗬——”
“本來就是嘛。”
聽著趙楠的童言童語,趙楨心裏想:我長大了父王、母妃會讓我娶什麼樣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