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看到跟在若蘭公主身邊的歐陽,幾個月來煩躁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安寧。
晉王和若萱王子一番見禮,互相吹噓對方的豐功偉績,打得元浩落荒而逃。進入雲州城後,又是一番接風洗塵加慶賀。
作為太監,歐陽是沒有資格去參加他們的宴會的。歐陽這幾天為沈庭默寫兵法,白天趕路,著實很累,她草草的吃點東西就睡了。
趙曦喝得微醺,回到營帳一看,真有她的,居然睡著了。他覺得自己怎麼就看不懂這個女人呢?你說她沒心沒肺吧,她又陪自己到邊關,關鍵時刻舍身救自己;你說她手段了得會爭寵吧,自己擔心她幾個月,想了她幾個月,她居然不等人就自己睡了。
看著她沉靜的睡顏,趙曦不忍心喊醒她,自己梳洗後躺到歐陽的身邊。他輕輕的撫摸著歐陽的臉龐,看著她跟著自己這幾個月風吹日曬變得有些發黃的皮膚,摸著她騎馬勒韁變得有些粗糙的手,心中發問:你真的忘記趙煦了嗎?你真的要和我同生同死嗎?
你已經為我差點死了一次,或許我不該再懷疑你?可是你口中喊的幺兒到底是什麼人呢?我查遍了你接觸過的所有人,都沒有這個名字。那是你和趙煦私下的稱呼嗎?
你說要和我同生共死,可是你的心底還是藏著他嗎?如果是這樣,你為什麼又要救我呢?你為什麼又要出謀劃策,幫我取得這樣大的功勞呢?
你這個醜女人,我到底要怎麼對待你?
歐陽沒有回來的時候,趙曦每天是翹首盼望她回來;回來以後又想起她的過往,那種心情是萬分矛盾。
回到雲州,歐陽想起自己當初和沈庭他們的約定,親自為他們做了一頓豐盛的宴席,請那些護送她回來的將士大吃一頓。
這樣的宴席,以晉王的身份,肯定是沒有必要參加的。歐陽沒有想到的是,趙曦竟然親自來了,還親切地給大家敬酒,弄得在場的人都有些惶恐。
無論是對死去的人還是活著回來的人,他都大加賞賜。特別是王裕,賞賜給他家人的特別豐厚。沈庭升官了,升為了參將。大家都知道,隻要德公公還是晉王身邊的紅人,這位沈參將的前途就不可限量。當然,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德公公沒有多久就“暴斃”了。
歐陽沒和兩杯,就被晉王拉回來。雖然趙曦知道歐陽不會和這群大老粗們有什麼,但是看到大家和她那麼親熱的說話喝酒,他就是不舒服。
“謝謝你,王爺。”歐陽覺得人家這麼來給你長臉,你怎麼也得表示一下。
“謝什麼?說起來本王還得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本王哪裏能這麼輕易的打敗元浩。”
“王爺說哪裏話,王爺英明神武,我們聖武朝兵強馬壯,打敗元浩那是一定的。我知道的這些東西不過是機緣巧合有點作用而已。即使沒有我,王爺打敗元浩也是遲早的事情。”
“你不怪我嗎?你為救我而受傷,可是本王卻丟下你獨行。你給本王獻如此妙計,本王卻隻能隱瞞你的功勞。”趙曦既是說的實話,但也存了試探歐陽的心思,特別是後麵一句。
“王爺,難道王爺沒有把歐陽當成你的女人嗎?”歐陽裝出一副小鹿斑比的樣子問。
“我們聖武朝都講究夫貴妻榮,雖然我不是你的正妃,但是我也是王府的一份子呀。王爺的富貴就是我們這些女子的富貴。王爺現在說這樣的話,豈不是與妾身見外了嗎?”
趙曦說:“你放心吧,本王會好好待你的。”
“妾身多謝王爺。”歐陽想,我不要你怎麼好,隻要念著這點情分回到王府後能讓我好過一些就行了。
因為朝廷催得急,歐陽他們一到,晉王就立刻啟程回京。若萱王子和若蘭公主也被晉王邀請進京。歐陽的身份問題,不能同他們一起,於是淩風和淩月護送她提前回到王府的後院。
歐陽回到竹園後,王妃就知會眾小妾,說歐陽的病好了。在晉王回來的前夕,歐陽又來給王妃請安。
大家看到她臉色發黑,人變醜了。心裏幸災樂禍,臉上卻裝著關切的樣子紛紛問候。歐陽從容應對,隻說自己前段時間精神恍惚,長期吃藥就變成這樣了。
大家又驚問她額頭上的疤痕怎麼不見了,這個歐陽到沒有注意,隻有扯謊說太醫配藥塗好的。
晉王的回京的路上就宣布德公公暴斃,作假做得很逼真,他還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把所謂的德公公安葬在路邊山上。以至於若蘭公主對於皇家生物的演技有了一次直麵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