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聽風閣的蘇秦忽然發現自己遇到了一位商業談判高手。
這個相貌平常的中年女人打開房門,熱情地將他們迎進屋時,他們都愣了一下,沒想到楚寒秋的經紀人居然會是這樣一個滿身世儈氣的油滑女人。
“蘇先生,蘇夫人,陸先生,請坐,請坐。”她一迭聲地將他們讓進屋,請他們坐下,又去沏茶,旋即端出水果,一連串的動作讓人眼花繚亂。“來來來,喝茶,吃水果,哦,自我介紹一下,敝姓張,叫張晴。”
三人連忙道謝。
等到大家坐定,張晴虛偽地笑著,聲音裏有種誇張的熱情:“哎,我可沒想到,三位會在夜裏追蹤而至,阿秋也太不小心了。”
“哦,是這樣。”陸基微有些尷尬。“這個……蘇先生和蘇太太一定堅持要見見阿秋,所以……”
“哦。”張晴意外地看著蘇秦。“請問蘇先生,阿秋的工作是不是有什麼失誤?”
蘇秦忙道:“不不不,他做得很好,已經大大超出了我們的期望和要求。”
張晴感到很欣慰:“哦,那就好。阿秋還年輕,如果有什麼處事不當的地方,還請三位海涵。”
“不不,楚先生很優秀,很出色,他做得很好。”蘇秦讚不絕口。
張晴仍然笑容可掬,語氣卻有點不悅了:“那麼,照規矩,我們之間已經銀貨兩清,應該毫不相幹了。你們從此不認識阿秋,阿秋也不會再見你們。為什麼要找上門來?”
“實在對不起,這次確實是我破壞了規矩,請原諒。”陸基連忙向她道歉。“不過,事起倉促,也是萬不得已。”
張晴看著陸基,好一會兒才笑著點了點頭:“陸先生,你對阿秋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們才對你有求必應,在價錢上也特別通融。不過,這次可確實有些過分了。當然,也可能是阿秋不知輕重。他遲遲不離開,竟然搞到要我親自趕來這麼嚴重。唉,我們此後隻怕都得銷聲匿跡,生意是做不成了,實在是損失慘重。”
蘇秦馬上表示:“我可以補償你們的一切損失。”
“哦,那就另當別論了。”張晴立刻精神一振,雙眼放光,顯然心裏已經在撥著算盤計算了。“這個……我們現在必須停業三年,再省吃儉用,也總得要五百萬美金才能勉強維持。”
蘇秦很幹脆地說:“我付你一千萬。”
張晴頓時大喜過望:“嗬嗬,蘇先生,跟您做生意可真是愉快啊。”
蘇秦卻接著說:“不過,這三年,楚先生得留在我家。”
“什麼?”張晴大驚失色。“什麼意思?”
蘇秦不容她推脫,語氣堅定:“我們希望楚先生繼續留在我家工作,這也是我們連夜找來的原因。我們希望我們的行為已經向您表達了足夠的誠意。”
張晴似乎猝不及防,頓時有些氣急敗壞:“這……這……蘇先生,這可不是停業,這是另一單生意了。”
蘇秦溫文爾雅地微笑道:“是的,就是這樣。”
張晴立刻冷靜下來,若有所思:“哦,原來你們是來談生意的。”
蘇秦笑著點頭。
張晴慢條斯理地說:“蘇先生,阿秋不擅長這種工作。他被訓練出來,隻是做短期工作的。你們如果需要找人做一些長期工作,或許我可以向你們推薦另外的一些專門機構。”
蘇秦理智地與她談判著:“張女士,做生意的手法應該多元化,偶爾換一種方式,或許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其實做什麼生意並不重要,關鍵是看可獲得的利益,對吧?我們也認識您所說的那些別的機構,不過,我們現在隻想要楚先生來做這份工作。”
張晴笑道:“蘇先生,您這單生意可不好做。您周圍殺機四伏,阿秋這次已經差點喪命了。為了您那點錢,我可損失不起。”
這話聽在三個人的耳裏,仿佛這位經紀人完全當楚寒秋是顆搖錢樹,不免都替他不值。
蘇秦的口氣漸漸強硬起來:“張女士,我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您應該明白。我如果下令封關,不準你們出境,你們就不可能離開我的國家。”
張晴的眼裏露出了驚愕的神色:“蘇先生,您……這是何必?”
蘇秦看了陸基一眼。
陸基會意,也說:“張女士,蘇先生是言出必行的。而且,如果他下了命令,我敢保證,道上的人也都不敢私自將你們偷渡出境。就算警方不逮捕你們,道上的兄弟也會把你們困在這裏。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