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芝山之巍峨遼闊,將日升擋在身下,那一輪熊熊焰火從滾滾雲海之中升騰,身上披著融不化的雲光,赫赫然如巨龍抬睛。過了好久,那朝陽才爬到翠芝山上。
薄陽傾灑在鬆華蓋上,一片雲霧繚繞間依稀可見小木屋的的影子。溫熱的光線炙烤著後山的鬆風,將一縷焦香的鬆氣送進竹窗。
風息細如絹紗,仿佛被風吹動,林等笙如花蕊般的芳睫輕輕蹙動,緊鎖的眉頭散去,一雙明眸如混沌初開,時間恍如凝住不動的鬆葉。
林等笙久久對著竹窗外的高鬆,但目光卻不知落在了何處。最後又殘忍的閉上了眼睛。她還沒準備好醒過來。
鳳音劍躺在旁邊,無言無語。
一幕幕想要遺忘的畫麵總是討厭的在眼前浮現,就算閉上眼睛也逃不開。那冰涼痛楚直往心裏鑽,疼得窒息而專注,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被忽略,仿佛身躺在冰棺之中,被無盡的悲哀埋葬。
門外,窸窣的腳步聲靠近,接著門被輕輕推開,徐如渠端著藥進來。
徐如渠輕輕坐在床邊,徐如渠端起一匙湯藥,微收嘴角,細細吹了吹,待到波紋在瓷匙中平靜,將盛滿湯藥的瓷匙送進林等笙櫻唇,每送進一口,徐如渠便用鮫綃揩淨。
徐如渠放下藥碗,隻見兩行清淚從林等笙那白瓷般的臉頰劃下,徐如渠一驚,為她拭淚的同時,自己也心疼起來。但這淚越拭越多,如春水不止。
徐如渠知道林等笙已經醒了,便沒有再故意叫醒她。
徐如渠走後,林等笙坐了起來,拿起鳳音劍,來到門外,鳳音劍得知主人心意,主動為她打開劍鞘,林等笙纖指緊握劍柄,奮力向前刺去……
——
在魚腹之中林小雨和秋水秋毫鬥個不休,將魚腹攪得翻江倒海,腥臭味直令人作嘔。肮髒的消化液潑灑在幾個女子身上,幾人無不臉色鐵青。
秋毫說道:“小雨!到底是什麼事!”
林小雨目光凝注,眉間十分俊氣,殺意被隱藏的深不見底,就算是在如此混亂的場麵,依舊不能妨礙林小雨身上自帶的瀟灑氣。隻是,這瀟灑較之從前更多了幾分冰冷。
林小雨背過迷花劍,腳尖浮在激蕩的胃液上,隻是蜻蜓點水般的一觸,胃液便平靜下來,宛如心中死水一般。
秋毫吃驚的望著現在的林小雨,想不到七年不見,他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不隻是實力上的變化,而且是性情上的變化。秋毫本身也為妖人,早就感知到此魚腹之中並無仙人。
蘇華琚和花姑都是妖人,無憂看起來像個凡間小姑娘。
那麼?林小雨憑什麼擁有如此法力?!
白雲之上,卓青子從雲端睥睨下方,似乎察覺到有一絲異樣,隻見神魚劍從腳下落進水中,卓青子落到岸旁。
不一會兒,一條幽藍色的大魚叼著一隻水怪衝上岸來,水怪雖大,但再次大魚前小如食餌。而藍色大魚又化為神魚劍回到卓青子袖中。
魚腹中的幾人先是覺到一下猛烈的撞擊,然後一片混亂,最後一下震動,魚不動了。
“在魚肚子上開個洞吧!哈哈哈!”秋水說道做到,果然用勾魂索在魚肚子上撕開了個口子。
外麵的日光格外刺眼,對於林小雨蘇華琚許久沒見過陽光的四人來說,未免太多刺眼,紛紛遮住眼睛,少許才敢正視外頭的亮光。
原來,已經到了陸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