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啊,有本事再跑啊,姑奶奶今天已經倒黴透了,你還來觸黴頭,不想混啦!”邊說,又狠踹幾腳泄憤,她正一肚子火沒處撒,算他點兒背。
長孫凝在做著粗魯的動作,卻那麼優雅,明亮如黑曜石般閃耀幽深的眸子,清澈得不容褻、瀆。
“疼……饒命,別踢了,饒命,啊……”搶匪抱頭滿地打滾,嗷嗷怪叫。
長孫凝無力,但每一腳都踢在穴位上,認穴之精準,足可勝老中醫,所以他才痛得那麼慘。此處偏僻,根本無需擔心有人聽到響動。
“饒你?有膽動姑奶奶的東西,就得有能力承擔後果。”長孫凝神色淡然,安靜祥和如同天使,卻做著魔鬼的暴行。然而,被踢到的穴位,任何痕跡都不曾留下,她做事習慣了謹慎。
“姑奶奶,饒了我吧,求求你饒了我吧,我也是有苦衷的。”搶匪哀求,自動把稱呼都改了,看著長孫凝瑟瑟發抖。
“有苦衷跟上帝說去,姑奶奶送你去見上帝,免費。”從沒有人能欺負到她頭上還不付出代價的,以前沒有,現在不能有,將來也不會有。
她決心做個有滋有味兒的小人物,但前提是別人不欺負到她頭上,要是有人不長眼,她一樣會十倍百倍的欺負回去。
“不要殺我,求求姑奶奶,不要殺我,大不了……大不了我把搶到的錢全都給你,求你放過我這次吧!”怕死是本能,連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搶匪怕死,企圖用錢來保命。
“犯在姑奶奶手裏,本就都是姑奶奶的。”黑吃黑的事,以前沒少幹。長孫凝說著,準確無誤搜出搶匪身上所有現金,總計一萬八仟元。“你還挺能幹的。”搶這麼多,隻可惜,全替她做了嫁衣。
在2001年,一萬多塊錢不算多,對一般人家而言卻也不算少,剛好能解長孫凝燃眉之急,反正現金上又沒名字,在誰手裏就是誰的。
“你……你……姑奶奶,錢都是你的,放我一馬吧。”搶匪眼見長孫凝熟練的手法,就知道踢到鐵板,動了不該動的主兒,可誰又能想到,如此寒酸的女孩竟深藏不露呢?
他不是好人,更清楚,道上人命根本不值錢。他後悔不已,悔青腸子,恨自己有眼無珠,可世上沒有後悔藥,時間也不能倒流。搶匪因害怕抖得厲害,嚇得小便失禁,地上濕了一片。
嚇得尿褲子,這種人還出來混,真給道上人丟臉。
長孫凝鄙夷,眼底閃過厭惡,看似隨意踢起塊石子,卻以刁鑽角度擊中搶匪腦幹部位,悄聲倒地。拿了他的錢,留他一命,若非必要,此生長孫凝不想多染血腥,但他從此會陷入昏迷,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自己造化。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出來混,遲早要還,拳頭不硬,被大魚吃掉,活該!命也!
沒想到會因禍得福,心情不錯,看來自己的黴運要到頭了,接下來肯定會有好事。天使麵容,魔鬼行徑,她的眼神依舊平靜幽深,不起半點波痕,仿佛世間已無事能令她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