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為馬禽獸哭 第一百四十七章做一名合格的攪屎棍(中)(1 / 2)

看了好多的卷宗,朱常浩發現了大明萬曆四十七年薩爾滸戰役的時候,這遼東宣慰使的齷齪事,導致他自己沒有心情再繼續看下去。

其實在看卷宗之前,朱常浩也想到了一些官場上的狗屁倒灶之事,隻是當他真正地看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看了半天的卷宗之後,朱常浩就不再理會,帶著文案師爺許思恩,到登州府的外海碼頭,去看看伏波水師的駐紮情況。

發現經過一天多時間的休息,所有的水師丁卒都已經休息過來。

朱常浩和所有的水師官兵在個宣慰使碼頭上,進行了座談。

下午回衙門的時候,朱常浩在離開之際,發現這所謂的宣慰使碼頭,周邊已經停泊了大量的商船,他皺了皺了皺眉頭,對俞開義說道,“過會你們以宣慰使司和伏波水師的名義,貼出一張告示,就說在明日巳時之前,所有商船必須離開宣慰使司碼頭,否則,扣留船隻和貨物。”

“是,王爺,末將遵命。”

朱常浩回到宣慰使司衙門之後,俞開義已經將驅逐商船的告示貼在碼頭上。

隻是有一家的商船沒有走,俞開義想到,如果明天辰時之後,此船還沒有開走,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晚上的宣慰使司衙門,有些冷清,夜梟在衙門前麵的榆樹上咕嚕咕嚕地叫著,自己的正使宅院裏麵,徐拂正在鋪炕。

可惜這裏土炕,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燒過,現在燒起來,炕麵上都有些冒水。

朱常浩對於此事很惱火,很不耐煩地對徐拂說道,“拂拂,讓親衛抬進來一架行軍床,支在寢室。”

徐拂一看,也對,這炕今晚是不能睡了。

行軍床很簡單,是幾根長短不一的木方組合起來的,上麵鋪開用繩索攢好的竹板,竹板的長度剛好和行軍床裏麵的凹槽契合。

行軍床的鋪開,朱常浩也感覺到自己今天真的有些疲憊,這種疲憊不是肉體上,而是內心中的一種煎熬。

在朱常浩的心裏,他自己確實很想將大明的“內困外焦”的這種狀態給解除掉,隻是忙碌這一年多來,成效也不是那麼明顯。

不想了,朱常浩的腳伸在浴盆裏,徐拂也是讓浴湯完全他的腳麵濕潤之後,雙手在腳麵捏揉起來。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徐拂讓王爺的腳在裏麵泡著,每過上一盞茶的時間,就往裏麵添點熱水,使其保持溫度。

大概過了一刻鍾,徐拂將王爺的腳用棉布輕輕地擦拭了一遍。

床上,朱常浩和徐拂沒有幹任何少兒不宜的事情,而是彼此訴說這內心裏麵的感受。

徐拂今天由於查看卷宗,發現了官場上的許多黑暗麵,有些事情已經顛覆了她的想象。

例如,官衙裏麵,每年的六七月份,就要有冰敬,每年的十一月之後,就要有炭敬。

這一年的“兩敬”,就是地方官員的來錢之處,而且是正大光明地朝地方上的士農工商要錢。

就拿這炭敬來說,每當冬日降臨,各地官員以為京官購置取暖木炭為名,紛紛向自己的靠山孝敬錢財,此謂“炭敬”,有詩證曰:“瑞雪逍遙下九重,行衙吏部掛彩燈。頻叩朱門獻暖爐,玉做火塘熔炭紅”;

實際上,“炭敬”就是冬季行賄的別稱。但是既不提到“錢”“財”二字,無絲毫銅臭之氣,又兼有體貼入微之意,令人感服。這是官場的規矩,三節兩壽、某缺補差、“冰敬”、“炭敬”都必須送禮,但是並不在台麵之上,是謂“潛規則”。

徐拂也明白自己在年輕的時候,做清倌人的那陣子,為啥每年有兩次,各個衙門的皂吏倒會到花船上收錢,整個大明境內都一樣。

皂吏們每次都是公開吆喝,為上官收孝敬,什麼冰敬,炭敬,還有的甚至是上官的壽辰。

說白了就是斂財。

過去她們花船上的姐妹們和周邊的老百姓對於這些收孝敬的行為非常反感,畢竟好多百姓勞動了半年,結果一次“孝敬”,就讓他們白幹了。

但皂吏們也說了,不怕百姓們上京告狀,畢竟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也是要收孝敬的。

這大理寺,刑部,都察院的老爺們都是京官,可他們也不富裕啊,如果沒有地方官的孝敬,他們也就沒有額外的收入了,就靠他們的那點官奉,連生存下去都不夠啊。

如果一旦說地方官刮地皮,隻要皇上不下旨,他們也就不追究的。

第一晚的宣慰使司衙門,朱常浩和徐拂就在行軍床上度過,就這種待遇,可以說是在大明朝裏麵的獨一份啊。

徐拂睡在床上,心裏雖然有些不樂意這種待遇,但王爺沒有說什麼,自己也不好意思張口。

尋思了一會兒,也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辰正時刻,朱常浩才清醒過來,這一次,他沒有晨練去進行吐納《黃帝內經》,而是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一會兒之後,在徐拂的侍候下,洗漱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