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麵前的中年男子白黎發現自己突然有些怯弱,再怎麼說這次離家出走也是她不對在先,於是小心翼翼的輕喚了一句,“爹爹……”
“見過右相。”顧晨風看著來人抱拳行了個禮。
“顧侍衛見外了。”沈容輕點了下頭,齊侯進京時他曾與這個顧晨風有過數麵之緣,所以自然是認得的。
“在下奉二爺之令護送步小姐回府,待送親之日再同送親的隊伍一起返回洛城。”
“此事齊侯在信中已有提及,顧侍衛一路車馬勞頓想必也乏了,不如先下去暫作歇息,晚上府上再為顧侍衛接風洗塵,劉銘,領顧侍衛下去。”
“顧侍衛,這邊請。”
劉銘手掌一攤做了個“請”的手勢,隻見顧晨風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朝沈容拱手做了個揖便跟了上去。
由始至終白黎除了一開始有開口,之後便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
沈容看著低垂著頭的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幽幽的開了口,“丫頭,你且隨為父來,為父有些話要與你說。”
白黎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竹兒,接收到她眼中投來的擔憂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然後乖順的跟了上去。
書房。
“丫頭,這些日子在外麵過的可還好?”
聞言白黎愣了一下,她本以為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一番諄諄教誨,卻不想眼前這位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關心自己在外麵過得好不好,一時之間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女兒哪裏會受什麼委屈,倒是爹爹你看上去好像憔悴了不少。”
這說的完全是她的心裏話,沒想到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見,眼前的人卻好似蒼老了不少。
“女兒不孝,讓爹爹您擔心了。”
沈容低頭看著像個孩子般窩在自己懷中的人,右掌帶著幾分憐惜的摸著她的頭,話中透露著濃濃的疼愛,“傻丫頭,盡說傻話。”
她說的不是傻話,她是真心感受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好,兩世為人,除了珞珞,眼前這個“爹”是她最好的了。
良久後,沈容緩緩地將身前的人推開了一些,一臉的凝重。
“丫頭,為父想聽你說實話,你可是當真不想嫁與那齊侯?”
丫頭離家出走的這段時日他想了很多,雖然王命不可違,但是丫頭他也隻有一個,若是經此一行她還是告訴自己不願嫁給齊侯的話,那他就是拚了這條命也要懇求王收回賜婚的旨令。
“我……”
當那句“不過本侯可把話說在前頭了,像這次出逃一事本侯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所以回到樊城後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相府,若不然……”突然竄入腦海中的時候,白黎那句原本要說的“是的,我和他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可言”又生生的被她咽了回去。
沈容看著突然間陷入沉默的人,不解的的喚了一聲,“丫頭?”
眨眼的功夫,白黎收回了那些紛亂的思緒,臉上揚起一抹笑靨。
“爹爹當初說的是,女兒此去洛城也見到了那位齊侯,確實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所以……”說到這裏白黎頓了一下,緩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所以女兒願意嫁去洛城。”
這個回答完全在沈容的預想之外,剛才丫頭的那一刻遲疑他並非沒有捕捉到,看著話語溫和的笑著做出這個決定的人略帶試探的反問了一句。
“丫頭,這可是你的心裏話?”
隻見白黎笑靨如花的堅定的點了點頭。
沈容沉默了片刻,似輕歎了一聲,最後柔聲道出了一句,“既然丫頭你決定了,那便依你,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你也累了,先回去盥洗一下,晚飯的時候爹爹讓下人喚你。”
“那女兒告退。”
“嗯,去吧。”沈容揮了揮手,示意道。
竹兒一心擔憂白黎會挨訓,回到靜頤院後哪裏坐的住,不停地來回走來走去。
當目光瞧見終於回來的那抹人影後快步跑了過去,甚是關切的問道:“小姐,怎麼樣,老爺他有沒有罰你?”
白黎左右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徑直走到了凳子前麵坐下,然後看著桌上倒扣的茶杯發呆。
對此,竹兒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但是看著自家小姐默不吭聲又不敢多問,於是便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了。
想到真的要嫁人了白黎就覺得心裏麵一陣煩躁。
這嫁吧,委屈了自己的心,這不嫁吧,右相府上下幾十條生命她又於心不忍,這說來說去都要怨那個男人。
哼……楚璉澈,你不是逼我嫁嘛,好,那我就遂了你的意,從今往後我就是步雲卿,步雲卿就是我,且看我如何攪得你那齊侯府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