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端楚璉澈正安排楊謹天陪著步雲卿聊天,那邊,在洛城已經呆了幾日的夏侯鷹,看著站在身後的一行下屬淡淡的吩咐著一些事宜。
“主上,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待事情交代完後,冷易將聲音壓低了幾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夏侯鷹轉身看了一眼他,回了一句,“西恒。”
“西恒?”聽到這二字的時候冷易心下一沉,突然拔高了聲音重複了一句,“主上此行不是要帶步小姐一道回西恒嗎?”
但是眼下步小姐重傷在身,以主上的性子,應該會在洛城再等個一段時日再回西恒才是啊!
“不了。”夏侯鷹目光斂了斂,拋下了兩個字。
此番卿丫頭受此重傷與他脫不了幹係,以卿丫頭的性子,在知道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安排的,隻怕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同自己去西恒,若是強行用武力帶她走,那也不是不可能,隻是事情演變成現如今這種局麵,他自是不願意再這麼做的。而除此之外,卿丫頭現下還有負重傷在身,也不適合同自己長途跋涉。關於要帶她回西恒這件事,隻怕是還需要再做一番思慮。
冷易聽後便沒再多說什麼了,主上的心思,作為下屬的他自然不好多加揣測什麼。
“二爺。”
楚璉澈從手中的書卷中抬起頭,看向來人,聲音低緩的問道:“何事?”
顧晨風恭敬地行了個禮,而後上前兩步走到楚璉澈的身旁俯身低語了一番,半晌後站直了身子往後倒退了一步,靜靜的站著。
“知道了,你吩咐下麵的人,讓他們回來吧。”
聞言,顧晨風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著手去辦了。
待他人離開後楚璉澈垂首看著手中握著的那卷書卷,卻也已經失了再看下去的興致,於是輕輕的將書卷一闔,擱置在一旁。
夏侯鷹,堂堂西恒王出現在洛城,他身為一城之主自是要密切關注的,因而便讓晨風安排了幾人暗中留意他們一行人的動靜。剛才晨風來報說,探子傳來的消息說夏侯鷹一行人已經離開洛城朝著西北方向而去。那個方向,他自然知道是通向哪裏了,邯城,前往西恒的必經之路。
看來那個男人已經決定啟程回國了,如此也好,這個時候他確實沒有什麼閑情逸致去理會那個男人。
思慮到這裏楚璉澈的目光緩緩地朝著珠簾的方向望了過去,從那道珠簾後麵偶爾會傳來聲聲笑聲,雖然很輕很淡,但那個女人確實是笑了,這個認知讓楚璉澈下意識的勾勒出一抹苦笑,看來還是瑾天那小子有辦法。
不過瑾天進去也有好長一會兒了吧,能聽到她的笑聲他自然是鬆了一口氣的,但是對於一個有重傷在身的人而言,自然還是應該多休養的好。
“二爺。”
聽到有珠簾響起的聲音楊謹天回頭看了一眼,當看見迎麵踏步而來的人後聲音仍舊帶著幾分輕快的喚了一句,與此同時人已經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楚璉澈朝著他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轉向自自己出現嘴角的笑意便漸漸隱去,變得沉默的人,不動聲色的斂了斂眸,下一刻開口說道:“你有傷在身,不適合聊的太久,傷神,今日便暫且到這裏,你若是嫌悶得慌的話,明日讓瑾天再過來陪陪你。”
聽了他這一番話,步雲卿淡淡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而站在一旁的楊謹天則朝著二人行了一個禮,然後緩緩地退了出去,於是諾大的室內便也就剩下二人了。隻見楚璉澈轉身朝著位於東南角的一方矮櫃走了過去,從中取了藥箱重新折回到床榻前。
“你身上的藥需一日換一次,到了換藥的時辰了。”
步雲卿看著伸手便要來掀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的人,想也沒想的就伸出右手按在了被褥的上麵。於是,楚璉澈的動作便生生的僵在了那裏,抬眸看著她,卻又不說什麼。
“既是換藥這種粗活,還是勞煩侯爺幫我喚名婢女進來好了。”
這幾日因為她一直陷入昏迷之中,是以這藥和繃帶都是他在她處於昏迷之中替她換的。雖然這做法是有些趁人之危什麼的,但是那種情況下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雖然他也可以將此事交給府中的婢女,但是他卻擔心那些個婢女手下力道控製不好觸碰到她的傷口。
“對此我倒是沒有什麼異議,但是府中的婢女卻不見得就能夠處理的來這種事情,若是不小心碰到傷口,總歸是不太好,而這幾日的藥都是我替你換的,相對而言自是熟練的多。”楚璉澈一字一句緩緩地說道,聲音不低不高,臉上並無多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