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時分,用過午膳後步雲卿借著自己想要小憩片刻,讓人不要前來打攪的由頭打發了初夏以及漓苑的一眾下人各自忙去了,因為她接下去要做的事情定然不能讓人知道,特別是初夏。
想來這個時候那個男人自己按照自己的計劃,為楊瑾天纏著難以脫身,而這個時間便也足夠她離開了。但是怕用不了多久她消失不見的消息就會傳到楚璉澈那裏,以他的性子勢必會暗中派人四下搜尋。
女裝的打扮勢必會非常引人注目,所以步雲卿早早的就弄來了一套下人的衣服,待衣服換好後她又走到了梳妝台前搗騰了一番。看著銅鏡之中那張連自己都差點認不出來的容顏,步雲卿滿意的對著銅鏡點了點頭。
要帶著包袱避開漓苑一眾下人的視線,自然是不太可能的,是以她便也隻是取了一些銀票外加幾錠碎銀放在身上,然後避開了一眾下人的留意出了漓苑。
這一路上自然也會遇到幾個問話的人,隻不過齊侯府下人那麼多,彼此之間自然不可能都熟知,因而步雲卿倒是輕易便應付了過去。
然而,就在她眼見著齊侯府的大門就在眼前的時候,身後突然想起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站住。”
聞言,步雲卿心下一駭,然而卻還是乖乖的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了身。
當看清來人是誰後,她心裏麵掠過了一抹憂慮,畢竟這顧晨風可不如那楊瑾天來的好糊弄,這人目光可銳利著呢,且心思縝密。
顧晨風看了一眼眼前的人,聲音淡然不帶絲毫感情的問了一句,“新來的?”
步雲卿神色一愣,隨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恭敬的道了句,“奴婢見過顧侍衛。”
聞言,顧晨風略斂了斂眸,再度問了一句,“出府做什麼?”
“回顧侍衛的話,適才夫人差人來廚房說今兒個晚上想要吃清蒸魚,但是府裏頭新鮮的魚都被用完了,忘了采辦,是以何大娘讓奴婢去市集上買條魚回來。”
這一番說詞也是她臨時突然間想出來的,何大娘是廚房的掌事,她這麼解釋的話,想來晨風應該不會有什麼疑慮才是。
隻見顧晨風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明顯的鬆懈了不少,隨後言道:“既是如此,那趕緊去吧。”
聞言,步雲卿雖然心頭一喜,但卻也不敢表現出來,於是恭敬的點了點頭,回道:“那奴婢就買魚了。”
說完後轉身朝著侯府門外走去,身後,顧晨風看著那消失的背影,漸漸的蹙起了眉頭。許是他多疑了,總覺得那背影有些許的熟悉,可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這種熟悉感是到底從何而來。
走出侯府好長一段路後步雲卿這才終於舒了口氣,不過待楚璉澈獲悉自己離開的消息時顧晨風定然會聯想到自己,到那個時候自己現如今的衣著打扮自然是不能在用了。
於是她雇了一輛馬車去了一趟綢緞莊,特意選了一件素日裏不太穿的顏色,作一身男子的打扮這才感覺安心了不少。
這些事情解決了,那麼剩下的,也是最主要的便是這離開後自己要前往何處?
洛城她自是不能再待了,樊城,她倒是想回去看看爹爹他,但是現如今卻不是恰當的時機。
東祁,西恒,北樾,南陵,這其中北樾有楚璉澈,西恒有夏侯鷹,似乎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南陵,據說乃古老一族,精通巫蠱之術,她自是沒有多大興趣的,那麼也就剩下東祁了。
這東祁,可以說是四國當中風景最為秀麗的國度,她倒是可以借此機會飽覽一番秀麗山川。
主意打定後步雲卿便又雇了一輛馬車,獨自一人朝著宜城的方向而去,因為那裏是通往東祁的必經之路。
這端,她人已經朝著東祁的方向而去了,那端,齊侯府已是亂做了一團。
初夏原本以為她許是累著了,是以才多睡了片刻,但是眼見著這都快兩個時辰過去了,可是內室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生困頓下她擔心夫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於是便擅自進了內室。然而她目光看到的除了空蕩蕩的一間內室哪裏有一個人,她心裏麵一慌,想著許是夫人早早的就起來了,然後在自己沒有瞧見的時候出去散步了什麼的。但是當她一一詢問過漓苑的那些下人後,那些下人卻皆說沒有瞧見夫人的身影,事至此,她心裏麵隱隱的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當下立即前去稟告楚璉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