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這柳城人吧。”
一句話問得步雲卿身行一頓,然後緩緩轉了身過去,神色淡淡的回了一句,“公子倒是好眼力,隻需一眼便能瞧出這點。”
“在下可沒有這麼好的眼力見,隻不過適才見了姑娘智鬥那對假夫妻,一時起了興致,於是便讓侍從稍作打聽了一番罷了。”
步雲卿倒是沒有料到這人倒是挺實誠的,竟然也沒有想著隱瞞或者隨便帶過。
“既是如此,那想必公子對我已經有相對的了解了,就是令我好奇的是,我同公子並無交集,就不知公子這又是讓人暗中調查又是將我找了過來,是為何事?”
不知為何,這人雖長了一副謙謙如玉的容貌,然而她卻沒來由的覺得在這張溫潤的容顏下深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這個人,不可久處,此地,亦不可久留。
“看來姑娘對在下的戒防之心甚重啊!”祁佑俊拖長了音長歎出口,臉上隱約帶著一絲淡淡的傷感,看上去那叫一個惹人心疼啊!隻不過此刻站在他眼前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步雲卿自然是不甚在意,全然隻作未曾看見聽見一般,不做多言。
祁佑俊見狀倒也不惱,隨之淡淡輕笑了一聲,再度開口言道:“姑娘放心,在下並無他意,隻是見剛才那一幕,一時對姑娘頗感興趣,又聞這祥雲客棧的菜色皆出自於姑娘之手,不得這才差了人請姑娘過來一趟,若是有不得當之處還望姑娘多多見諒,莫要放在心上。”
話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歉意,然而步雲卿聽了卻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心裏頭浮現起絲絲困惑。一直以來為了防止自己的行蹤為人察覺,是以她向來隱藏的甚深,卻不曾想眼前此人竟然知道,想來定然是費了一番心思去查的。隻不過她好奇的是這人與自己並無任何的牽連,又何須如此勞心勞力的暗中去查探有關於自己的事情。
“公子言重了。”步雲卿聲音清淡的回了一句,然而就在對麵的人聽到這句話後臉上浮現出一絲淺笑的時候話音卻又陡然一轉,“隻不過勞煩公子如此大費周章的,倒是我的不是了。”
這一句話說的任憑是誰都能夠聽得出來語氣之中的疏離,祁佑俊自然也聽得出來。隻不過東祁君王在外人的麵前素來有溫潤儒雅的美稱,即便是如此,他麵上卻也未曾流露出絲毫的不悅之色。
“大費周章不敢說,如姑娘這般心思慧巧之人隻怕是任誰都想見識一番,姑娘這般拘謹倒是叫在下有些不好意思,自責難耐了。”說著祁佑俊已然從適才的位置上站了起來,行至步雲卿的跟前,拱手作了一個揖,也算是賠禮致歉了。
步雲卿心裏麵雖然無甚好感,但是人家已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也不好再將話說的那麼絕,因而也就沒說什麼了。
“姑娘適才的一番辯詞字字珠璣,真真是叫在下佩服,適才隔著遠不曾看的仔細,如此近看才發覺姑娘雖一襲簡薄的衣服,但氣質卻不像是會居於此處之人。”說這話的時候祁佑俊嘴角盈著一抹笑,然而那雙溫潤無波的眼眸當中卻是略過了一抹複雜的神色,帶著幾分探究和深思。
乍聽聞這一句話步雲卿心中一駭,自然是沒來得及注意到對麵的人眼中的那一抹異樣。
是隨口之言,還是有心試探,思思疑惑縈繞在步雲卿的心中,抬頭望去的那一眼自然是多了一抹其他的東西,然而卻並未表露出來。
“公子繆讚了,我亦不過是同大多數的女子一般而已,隻不過略精於廚藝之道罷了。”步雲卿雲淡風輕的道了句,臉上掛著一抹鹹淡適中的笑意,倒是一時半會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既是如此,那不知姑娘能否移步至鄙府,姑娘的廚藝在下甚是喜歡。”
在來之前步雲卿便有猜到此人有可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說我不願前往呢?”
一句反問,步雲卿微微柳葉眉上挑,麵對伴隨著自己這一句話落下後這眼前的人神色微微一變,她倒是麵色絲毫無懼,一派鎮定自若。
“公子若是想要一嚐佳肴的話,這祥雲客棧走上一遭便是了。”步雲卿聲音清淡不帶感情的說道。
“那若是在下執意要請姑娘過府一趟呢。”祁佑俊眼眸一眯,那雙眼眸已經全然沒了前一刻的溫潤,轉而被絲絲陰霾所覆蓋。
步雲卿自然知道自己剛才的那一句回答已然激得眼前的人動了怒氣,說實在話,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陰冷之氣倒是叫她看著有些心驚,不過心驚歸心驚,她倒也沒有必要屈從於此人,大不了隨便敷衍一下好了,反正用不了多久她就離開柳城了,自然是不會再見到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