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如夏侯鷹猜測的那樣,光是低到覃城的這一日當中他們一行人就又先後經曆了兩番劫殺,想來祁佑俊是下定了決心不願放他們一行人脫逃。當他們一行人夜幕十分抵達覃城的時候夏侯鷹手下的暗衛已經折損了三分之一,就連冷易的身上也多多少少的受了一些皮肉傷。
趕了一整天的路人馬都已經有些疲憊了,於是一行人尋了一家客棧稍作休息了一晚,打算翌日一大早就啟程出發。原本為了安全起見,夏侯鷹是打算同步雲卿共處一間房的,這樣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也好保護,但是最後因為步雲卿拒絕了也就作罷了,隻吩咐了幾名暗衛在暗中保護,又遣了兩人在門外守著。
房間內,步雲卿看著搖曳的燭火微微有些失神,想到明日就要動身前往西恒了,她終於是按耐不住起身朝著房門外走去。
門外守著的兩人看著打開門走了出來的人,恭敬地問道:“步小姐,有事嗎?”
步雲卿看著二人微微的點了點頭,回了一句,“我找你家主子有點事。”
夏侯鷹的房間就在她的隔壁,因而沒走幾步就到了,看著緊閉的房門步雲卿抬頭輕叩了一聲,繼而便聽到裏麵傳來一道低沉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
“進來吧。”
聞言步雲卿推門走了進去卻並沒有看見人影,於是四下環顧了一眼,終於在左前方的位置透過屏風隱約看見一道頎長的身影。
夏侯鷹沐浴過後換了一襲幹淨的衣服後便繞過屏風走了出來,當看見來人後他的臉上倒是沒有任何的詫異。他的房間外有暗衛守著,此時進來的除了冷易也就隻可能是眼前的女子了,若是冷易的話那麼勢必會先出聲。
“小卿卿,找我有事麼,還是說你又突然改變主意了,想要同我共處一室?”一番話帶著幾分打趣的味道,夏侯鷹深深的凝望著眼前的人兒,細長的丹鳳眸微微上挑,眼眸中滿滿的都是局促的笑意。
相識一場,對於眼前的人的性情步雲卿也算是或多或少有所了解。
“夏侯,我找你的確是有事。”
夏侯鷹看著神色有些凝重的人,倒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順著話問了一句,“什麼事,坐下說吧。”
步雲卿輕頷了頷首,然後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下,想了想也就直接點明了來意。
“夏侯,明日我不打算同你一道。”
話落,隻見夏侯鷹的神色楞了一下,眼中有些許的不解,“小卿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步雲卿明顯的察覺到了夏侯鷹話音冷了幾分,但還是繼續說道:“我想回樊城,所以隻怕是不能同你去西恒了。”
“樊城?”
夏侯鷹聲音低沉的吐出這兩個字,垂落而下的墨發遮住了那雙狹長的眼眸,倒是叫人難觀其神色,一時之間彼此間的氣氛倒是陷入了沉默,良久後,就在步雲卿再度欲張口的時候夏侯鷹卻先一步的開了口。
“小卿卿,你此番前往樊城可是為了楚璉澈?”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扣著桌沿,於寂靜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的顯目,步雲卿隻覺得那聲音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心口,徒增了幾分壓抑感。
她是因為那個人嗎?或許有吧,但是不管現在有或者是沒有,樊城她是一定要去的,因為那裏有她的親人,有她的家。
步雲卿的沉默無言,於夏侯鷹而言無疑是等同於默認,隻見那張妖豔的容顏漸漸地變得陰森,眼眸中更似是覆上了一層冰。
“小卿卿,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會同意的。”
當初他就說過,待有朝一日自己定會讓她再次回到自己的身邊,如今追查了這麼久終於先楚璉澈一步尋到了人,試問他又怎麼會放手。
她當然知道,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
“夏侯,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眼下樊城那邊動蕩不安,關乎到我父親以及整個右相府,我不得不回去。”此番就算是他如何阻攔都改變不了她的決心,若是能夠讓他主動放自己離開,那麼自然是再好不過,畢竟眼下的局勢容不得自己同他在起什麼爭端。
一番話步雲卿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人陷入了沉默,倒是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良久後,隻見夏侯鷹眉頭雖緊蹙但最終還是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見狀,步雲卿心中一喜,臉上的神色也隨之輕鬆了一些,語氣低緩的說道:“夏侯,謝謝你。”
這一句話發自於肺腑,她是真的打心眼裏感激夏侯鷹的,因為若是他真決定不讓自己離開的話,自己勢必要費一番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