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重名,暗潮湧動?(1 / 2)

一口清酒自喉中灌入,流入胃中,燒得他火辣辣的疼痛。

誰的淡漠如水,誰的悔恨痛心。燭光彈指間,杯光折影中,他與她互對相靜。婉轉消弭了哪世的是是非非。

是否一刻,淪為路人?

連番好幾場舞曲過後,墨軒琪的眉宇間就抹上了厭煩。

那禦前公公何其精明的人呐,常年察言觀色,極易洞悉主子的神態舉動。

當下便叫停了,舞女即刻退場。

墨軒琪手放在桌上展開撐在兩側,悠然道:“常年都是這般,一點兒新意也不得見。看多看慣了,便都什麼也厭倦了。”

夏黎笙默默翻著夏氏白眼,你丫的原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啊?

他停頓了一下,就又繼續道:“朕看在場的女兒家不少,何不妨上來表演一番才藝?”

此話一出,在場的未婚女子便都蠢蠢欲動了。

夏黎笙撫額,果真還是來了。所謂“皇宮夜宴”的真正麵目,那便是——相親大會。

各位被邀請的親家,都會帶上家中已到適婚年齡卻未尋得好人家出嫁的女兒,想著要是自家女兒被哪位王爺阿哥或是哪家名門貴族給瞧上了。於自身前程,門楣榮耀,女兒的雍容幸福都是極有利的啊。

這番一舉益多處的行為,誰不願做?

一旁的太後輕輕拍了拍何纖伊的手,何纖伊會意,施施然起身行禮:“表哥,伊兒願先行獻醜。”

墨軒琪大笑,“好,好!”

去偏殿稍作打扮,何纖伊便出場了。

瑰紅的霓裳舞衣,給她抹了一份妖嬈的顏色,更添女兒家的嬌柔;輕紗下若隱若現的藕臂與玉足,暴露得恰到好處,使得她多了幾分嫵媚。

夏黎笙垂眸輕啜玉杯中的清茶,心中明了她這般是為了誰,卻是淡淡一哂。

曲起,舞動。

輕飄衣擺悠揚,女兒家的幽香若有似無隱隱約約。

那舞帶不經意間掠過誰的眼前,妄想著奪誰的一眼。

一舞畢,掌聲雷動。

墨軒琪看起來心情十分好的模樣,“賞!”

何纖伊福身:“多謝皇上。”

眼睛卻是急切的看向某個方向,在對上那人清冷的麵容時,欣喜全無。眸中霎時溢滿傷心與不甘。

墨鄰司暗嘲,這小妮子,還沒成放棄呢,真不知道長了個怎麼樣的腦與心。

再轉眸看著身旁這人,又是免不了的歎了一口氣。也真是欽佩他誓死的專情。

有了何纖伊的帶動,於是各家的女兒家便都踴躍的一展身手。

輪番過後,這殿上的氣氛比先前要好幾分。

大致上都輪過了一變,眾人便都小做休憩。

墨軒琪喝下酒,眼角往一旁掃了掃,這才注意到從頭到尾默默無言一直在降低自身存在感的夏黎笙。

當下挑了挑眉,“這位可是宿愛卿的外孫女?”

夏黎笙心頭一凜,媽蛋,終於來了。

被點了名,夏黎笙萬般不願也終得是遵命。

用蓮一遞上來了的雲舒霞紗絹優雅點了點唇,擦去基本不存在的汙漬,這才起身走至中央。

說到這個,夏黎笙又想爆粗口了:丫的擦個嘴還用這麼好的手絹,錢多沒地方花給我呀!

雙腿並攏,緩緩跪下,雙手平折交疊,放置在額下,整個人匍匐在地上行最大的叩首禮:“黎笙拜見皇上。”

內心卻是幽幽歎氣,沒想到她夏黎笙有朝一日也會對不是死人不是長輩不是尊者的人下跪。

縱然下跪了,看似乖順虔誠,但若是有眼力之人必能瞧出她的傲骨依存。

腰背可彎,脊梁骨斷不能曲!

這是夏黎笙的底線,她的骨子裏有著極強烈的自尊與驕傲。

墨軒溯看著這樣的她,嘴角不著痕跡的彎了彎。

隻是這禮儀,卻是做得挑不出錯處。

墨軒琪極是滿意,“平身罷。”

夏黎笙依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說了聲“多謝皇上”之後,才慢慢起了身。

抬頭挺胸,站得筆直卻不顯驕縱放肆;雙手平整相疊,拇指交握放在小腹之處。誠然一副大家閨秀模樣的端莊。

一邊的宿家人都放心而欣慰的暗暗點了點頭。

她的性子早在宿府學習技藝時給磨得沉靜,菱角都變得沒有了那麼銳利。早變得了溫婉安靜,再也不會像先前那般跳脫到天外。

試問,誰可在受了傷後,依舊大笑自如?

她自問做不到。

無關在乎,無關情意,隻是沒了初時的悸動。

“為何要戴上羽紗以覆麵?”

夏黎笙欠身答話:“回皇上的話,黎笙自回府後便一直臥病在床,直至如今也沒痊愈。是以怕病容衝撞了皇上龍體,太後娘娘、皇後娘娘鳳體,這才取了這羽紗遮容,還望皇上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