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軒溯徑直走入牢房的用刑處,不帶一絲感情的目光看著被鏈條綁在架子上的女人,“你還是不說嗎?”
牢房裏陰暗非常,透出森冷的氣息。隻有火把上的火焰,能夠照出幾分光明來。
昏黃的光線隨著女人抬頭的動作,打到了那女人的麵容上,赫然是與夏黎笙幾乎全然相像的容貌。
此人正是淡堯。
他們並未殘忍無情到用上各種極刑,隻不過是用了鞭刑而已。雖說是最輕的刑罰,但是對一個毫無功力內力可言的普通女子來說,已是痛苦至極。
淡堯被關在這牢房已有一月。也就意味著,她受鞭刑的日子也有了一月。
她基本上算是從沒離開過這架子,除了拷打她的人吃飯或休息時,她才有那個時間和機會也吃飯、睡覺。
不然從來都打到昏厥,再從鞭打中痛醒。
如此反複,以致於她都疼痛到麻木。
這原先讓她生不如死的鞭刑,一月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些人,卻偏偏是不讓她自盡,也不把她給打死,就給她留著一縷氣力苟延殘喘。
這樣的日子,是個正常女人都要崩潰。
然而她卻沒有太多的感覺,她畢竟是被卒謙垣那更加冷血十倍的人,不,是毫無人性的人帶去蠱佬族過。
終歸也是飽受折辱的,莫不是她還有著用處,早已不在了人世。
從前是,現在也不過如此。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堪入目,破爛得比乞丐更甚,由此暴露出來的肌膚上青紫的鞭痕交加。有些地方結了痂的,也被又一輪的鞭打給打得脫落,再次裂開。
幹涸了的暗黑的血跡,加上新打出來的鮮紅的血液,顯出一種妖冶的嗜血。
淡堯抬眸,定定看著眼前這個冷酷的男人,她笑:“墨軒溯,你終於是舍得來看我一眼了。”
那笑聲中,有悲涼,也有快意。
在她發現,她所謂的不顧一切的愛,在這個男人麵前不過螻蟻,以至更甚,是以可以隨意踐踏之時,她便死了心。滿腔愛意也就隨之化為了仇恨。
墨軒溯看著這一張與夏黎笙相差無幾的臉,卻隻覺厭惡,“告訴本閣主你的主子是誰,興許你還有一條活路。”
“活路?嗬,活路。早在我決定要呆在你身邊之時,我就早已徹徹底底斷了自身的活路!”她笑,笑得狂妄,“怎麼,無論如何也查不出背後要你死的人,感覺是不是糟透了?”
“這般不就很好?我總歸是舒服極了!哈哈哈哈!”
墨軒溯瞅著這個女人肆意大笑,毅然轉了身:“把她關入牢內,斷了她的水糧,由著她自生自滅。”
“墨軒溯!”淡堯止住了笑,叫住他。
墨軒溯停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隻聽得淡堯說:“哪怕一絲絲,任何的可以忽略的感覺,你也有沒有喜歡過我?隻消你的一個點頭,我便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知與你。”她的聲音很認真。
他卻是直接踏步就遠走了。
他說:“你從不是夏黎笙。”
你從不是夏黎笙,因此我便從不會喜歡你。哪怕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