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匆匆來報:“閣主,她自盡了。”
墨軒溯似早有所料,麵上並無太大的異色,“你下去吧。”
倒是魂影有些擔心,因為如此便失去了僅存的、唯一的線索:“閣主……”
墨軒溯抬手,打斷他的話,伸手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疲憊,“無妨。隻要他的目的還未達成,時間一長,終有一日會露出馬腳。”
他的目光寒冷。
隔日,墨軒溯回到書房。
拿起桌上的熱茶抿了一口,眼尾一瞟,便看到了桌上放著的一封信。
他一怔,拿起那封信。
手中的重量,並不是普通信件的體重。封麵上空白一片,翻過背麵,封口處光滑平整。
一瞬,他的腦海內正有什麼想法叫囂著,呼嘯而出。
墨軒溯小心翼翼的拆開信,把信封微微傾倒,便從信封內掉落出兩件東西。
一塊玉佩,一個銀環。
他瞪大了眸,似不可置信,心髒不自主地收縮了一下。
怔仲須臾,下意識的在信封中摸索著。指尖觸到紙的質感,動作一頓,顫抖著手把那張紙緩慢的抽取了出來。
展開信件,右頭處端莊秀麗、隱隱可見風骨,用了較粗的毛筆勾勒出的,字體要大一倍的三個字,卻讓他的心驀地一沉。
——休夫書。
把信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看完。
隻見他胸口處劇烈的起伏著,似是在壓抑著極為盛大的怒意。
墨軒溯一下攥緊了雙拳,手裏拿著的本整整齊齊的信紙,被揉/搓得扭成了一團,生了折痕。
然後,在他的手心裏,成了碎末。
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的摔在地上,伴隨著一道怒吼,震響的在地上砸開:“夏黎笙!”
茶水飛濺,碎片亂竄。
彼端,夏黎笙怔怔看著猛然斷掉了的琴弦,指腹因此紅腫得生疼。本不大的痛感,心尖卻是密密麻麻微小卻尖銳的作痛。
移了視線,落空了心神。
不知不覺的心係其間,此刻卻是要親眼看著,那個至親至愛之人,親手把它斬斷。
於他是,於她,也是。
霧裏看花,水中望月;紛雜了思緒,紊亂了理智。
它叫愛情。
由愛生恨,因為有情,所以在乎。
……
開門的聲音響起,“少夫人。”
有人呼喚出聲。
夏黎笙手中的針穿出繡布,堪堪擦過她的手指,險些刺入血肉之中。
夏黎笙驚訝的抬頭望著來人,“冬竹?你怎麼來了?”
說著放下手中的刺繡,站起身。
沒有人來通報,想是冬竹用了輕功進入宿府。
冬竹看著夏黎笙,眼中流淌著驚喜。隨即蹲下福身,又喚了一遍:“少夫人。”
夏黎笙摻起她,“好了,別再叫我少夫人,我已經不是了。”
“你來找我,是墨軒溯吩咐的吧。”她問到。
冬竹瞧著她不甚在意的模樣,踟躕片刻,還是決定說了謊:“閣主讓我來……接少夫人回閣。閣主說是要,好好的向少夫人道歉……”
夏黎笙一愣,轉瞬笑了:“冬竹,你可別想騙過我。他的性子,我還不清楚?他必定是看到了那封信,才讓你來找我的。如此,他不對我做些什麼都算不錯了。道歉?太扯!”
“少夫人恕罪!”冬竹急急忙忙的請罪,臉上充斥滿了懊悔。她不應插手主子的事情的!著實是十分的逾矩了!
夏黎笙看她的模樣,歎了口氣,溫聲道:“我不怪你,我知曉你也是一片好心的。實話實說吧,他原話是怎麼說的。”
“閣主說……說……夏小姐的休夫書未免太沒有了誠意些,特此差人來請夏小姐到閆閣一坐,當麵好好的書寫書寫。”
夏黎笙卻是一派了然,“早知道他不會就此罷休。也罷,我隨你走一遭也好。有些事情,是該親自說說了。”
冬竹聽她這般說,卻沒有喜色。總感覺有些……不安。
“蓮一!”
蓮一聽得叫喚,趕忙進了屋。
看到房內不知何時多出的一個人,有些戒備的護在夏黎笙身前。
夏黎笙安撫她:“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你無須太緊張。”
冬竹有禮的朝她點了點頭。
蓮一打量了一番,這才放下了心。
夏黎笙吩咐她:“我要出門一趟。你去和老太爺說一聲,便說我去找墨……瀟王爺即可。”
畢竟是身為宿家的一份子了,還是一個“閨房小姐”,做事出行,勢必都要請示一下的。免得人擔心,也不讓人覺了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