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又起了風,兩人頭發被風揚起,交纏在半空。
楚輕玥想要伸手扯回自己頭發,卻被他按住了手,就著吹亂的頭發,長孫璃落伸出二指為剪,將兩縷亂發剪下,又套出自己袖中絲帶將頭發捆紮好,楚輕玥見他有此動作,卻是自己撕開裙擺一塊布,將頭發包好。
她聽得長孫璃落道:“這才是真的結發夫妻。”
楚輕玥沒有說話,倒是長孫璃落伸手再次將她攬進懷中,下巴摩挲著她發頂:“往後不要再隨意離開我了。我等不起,更怕等。”
“好。”她反手抱住他的腰。
蕪雲宮中,兩人坐在上首,勝子幾個跪在地下,尤其是影雙三個早已是淚痕滿麵,鬼衛裏頭,南宮瑾與百裏檀站在兩側,南宮瑾不住看著楚輕玥,眸中深深。
“主子真的不會再走了?”元宵聲音哽咽,看著楚輕玥的眼被淚水模糊。
“是。”楚輕玥笑著回答她。
元宵自底下跪行至楚輕玥麵前,哭得厲害,正要撲到她膝蓋上時卻被身後花朝拉住了衣裳。
兩人抱在一起痛哭,到底影雙沉穩些,隻是伸手不住摸著眼淚。
另一頭,言姑姑聽聞楚輕玥歸來,進門時,見到楚輕玥眼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楚輕玥帶哭腔笑道:“你們別這樣,忍不住也給本宮憋著,我倒才好些,你們又這麼來招惹我!”
“是。奴婢隻是,隻是高興罷了。”言姑姑抽泣兩聲,直起了身子,看著楚輕玥又破涕為笑:“奴婢得趕緊傳消息給皇上和娘娘,這是大喜事!”
說罷行個禮又轉身跑了出去。
楚輕玥悉知她性子也不再多說什麼,說是出去傳消息,怕是出去偷偷躲著哭才是。
另一頭,楚輕玥親自起來扶了幾人起來,又看向花朝道:“我都回來了,你們這婚事也該好好辦了罷?”
元宵兩個哭著點頭。
而後,她又看向影雙:“影雙你呢?”
“屬下留在蕪雲宮做娘娘身邊的女官罷。”
“也好。什麼時候想走了告訴我一聲。”楚輕玥握了握她的手。
“屬下會的。”
楚輕玥點點頭,又看向其餘鬼衛中人:“鬼衛聽本宮令,明日起,鬼衛重新規整!”
“是!”七堂堂主單膝下跪聽令。
夜裏,楚輕玥見長孫璃落久久不歸,心中不免焦急。
待他一身雨水進了屋時,楚輕玥又埋怨道:“怎麼回事,竟將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沒什麼,左右不過是回來路上突然下起了雨,想著離這處不遠了,便走了回來。”
知道他心事楚輕玥也不好戳破。
他該是還在怪罪自己,這些事同他沒有幹係,他卻是想著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替她解了蠱,是以見著楚輕玥這般回來心中還是有著些疙瘩沒解開。
楚輕玥捧了本書斜斜倚在床邊。
良久,她歎息一聲:“阿璃,我有事要同你說。”
“怎麼了?”長孫璃落正好沐浴換了一身幹淨衣裳。
“小染她有了十一的孩子。”
“小染在何處?”長孫璃落聽完,蹙了蹙眉。
“小染這些日子由婆婆陪著,她生了個女兒,乖巧得很,隻是回來這麼久一直待在蕪雲宮後頭沒出來過,婆婆也是由著她將自己關著,也不說一聲。你抽個空還是讓十一去看看罷,畢竟解鈴還須係鈴人。”
“嗯。”
楚輕玥又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長孫璃落按住了嘴:“你一回來就這麼急著同我說這個那個的,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楚輕玥愣了下,又接著搖搖頭:“沒有。”
長孫璃落哀叫一聲,將她箍在懷中越發地緊,低首在她耳旁問道:“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同我說的?”
“哦,耽擱你這麼久了真是不好意思。”
這明顯帶著敷衍的話讓長孫璃落心中更加生氣,一時間,他也存了作弄她的心思,將她帶在懷中伸手狠狠撓她。
“行了,行了,我是真有話要同你說。”楚輕玥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直朝他求饒。
“說罷。”
“旁的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時候在蠱池裏我也以為自己回不來了,真想叫婆婆告訴你一聲,要是我死了,你也不用跟著來,娶個更好的女子照顧著自己就好。但是後來,我想了很多,我想著若是我就這麼死了你再娶了別人豈不就是便宜你了?就這麼著,我活過來了。”
長孫璃落聽她這番說辭,哭笑不得。
他停了手,將她攏在懷中,低頭啄了她一口,接著又輕聲道:“我知道你很想我,我也很想你。往後,不要再離開我了,這一年多來我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
“好。”楚輕玥在他麵上吻一記,低頭靠在他懷中。又聽得他道:“小染的事,我會同十一提的。”
“好。”她低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