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蒼衡的車剛在車庫停下,方伯已經自主屋迎出來了。
“先生回來了。”方伯在他左方三步距離的位置彎腰置意,聲音有些激動,傅蒼衡之前出差,已經快半個月沒有見到他了。
方伯是看著他長大的,傅蒼衡周身的冷氣有略微的收斂,“嗯。”
之後再無言語。
方伯跟在他身後,看著眼前步伐堅定背影冷峻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夫人在後花園修剪花枝,先生要過去看看嗎?”
傅蒼衡朝主屋走的動作沒有半分停滯,不回答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隻是方伯向來不會跟他提那個女人,今天倒是有些例外,也隻是眸底暗光一滑而已。
屋裏居然有淡淡的蘭花香而不是刺鼻的香水味,傅蒼衡視線一掃,幾處放了蘭花,看樣子開得正好,沒有做任何詢問,直接上三樓進了書房。路過二樓是,意外的也沒有聞見香水味,還是淡淡的蘭花香,地毯由豔麗的玫紅換成了溫潤的白色,撲在這裝修低調奢華的房子裏總算不是那麼突兀了。
傅蒼衡坐在條紋烏木的辦公桌後,方伯敲門端了茶進來。
他偏好的敬亭綠雪,隻是顏色添了淡淡的黃,倒是更加清香了。
傅蒼衡挑眉沒有問,方伯兩隻手交疊在身前站在辦公桌側邊,“夫人說嫩茶要過一道熱氣比較好,裏麵的澀能帶盡,所以自己騰了一次。”
傅蒼衡眉間的冷寒加深,擺了擺手讓方伯出去,沒有再動那杯茶。
安清雅和景姨從花園回來的時候傭人們正好在準備做飯,因為傅蒼衡回家的關係,今天食材準備得特別多。
方伯在門口等著接過了她手裏的花剪,“夫人累了嗎?”
安清雅淺淺的笑,並不直視方伯的臉,視線落在兩人中間的地板上,“有一點點,勞方伯關心了。”
方伯沒跟她說傅蒼衡回來的事,隻是接著問,“夫人要現在吃飯嗎?”
安清雅輕輕的搖搖頭,“我先整理清洗一下,晚飯不用急。”
方伯點點頭側過身子。
安清雅微笑著點頭,走到樓梯時輕輕拉起了自己的長裙擺,尺度很好,不影響她上樓,也沒有把腳踝露出來,下麵穿的是淺色的布鞋,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二樓是她一個人的地方,除了臥室還有許多他用的房間,不過這半個月來安清雅去次數的並不多,她不喜歡做記憶裏那個女子喜歡做的事。
自半個月前醒來,她就來到這陌生的地方,接收了另外一個女子的記憶,那個女子的記憶雖然讓她在恐慌後漸漸習慣這裏的生活方式。可是某些部分還是會讓她害怕得睡不著,還好現在可以按自己的思想來生活。
安清雅小心翼翼的打開沐浴水管,雖然用過很多次了,她還是覺得這東西好神奇。
安安靜靜的沐浴完後換上了另一條長裙,除了雙手和腦袋,沒有任何地方再裸露在外。每次換衣服的時候她都會想起記憶裏那個女子的穿著,那種露肩露腿甚至露背的裝束她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頭暈腦脹。
拾了剛才換下的衣服,安清雅站在洗手台邊,倒了少許的洗衣液開始輕柔的洗衣服,記憶裏的女子是從來不洗任何衣服的,安清雅可做不來,自己的衣物讓別人來洗,就是外套她也覺得羞澀。
傅蒼衡坐在餐桌邊,並沒有如眾人預料那樣因為安清雅遲遲未來而惱怒發火。而是有點,恍惚。
是的,恍惚。
傅蒼衡周身的冷氣都有些凝滯的現象,想起自己剛才在窗邊看見的人,向來銳利深邃的眼眸居然有些迷茫。
傅蒼衡剛出差回來,工作並不多,隻有幾個之前的文件要看。
書房的落地窗麵對著屋後的小花園,傅蒼衡工作完站在那曬太陽。
結果不經意的視線一瞟,就看到了下麵微微彎腰在修剪花枝的安清雅。
他以為,他看錯人了。
可是容貌沒有變,身後站著景姨。
那個向來濃妝豔抹的女人居然未施粉黛。
那個向來衣著暴露的女人居然穿著淡色的長裙,一隻手握著花剪,一隻手動作輕柔的拉著衣袖,雖是拉著衣袖,卻是出了手腕部分,手臂半點沒有露出來。